“吹木叶的是那位苗后?”萧素寒一惊,“难道她才是杀害央卡的人?”
边旭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苗人十有□□都会吹木叶,让我奇怪的是另一件事,”他沉吟了片刻,才道,“我原本觉得那苗后熟悉,只是因为她跟晚晴很像,不止是身形,连言行动作都很像。”
萧素寒微微变了脸色,一时没有说话,却听边旭接着道:“我昨夜循着乐声追去,见她脸上没戴面具,竟然连长相都跟晚晴一模一样。”他说这话时,声音仍在微微颤抖,可见昨晚那一瞬对他来说是有多么震惊。
萧素寒听他骤然提起亡妻,心中不由一沉,他结结巴巴道:“难道她没有死?”
边旭沉默着摇头:“不,虽然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我能看出,那不是晚晴,只是个跟她很像的人而已。”
萧素寒皱起眉头:“虽说人有相似,可是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况且她又是这里的苗后,这也太古怪了吧。”
边旭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也觉得这件事很古怪。”
“你难道都没有跟她说话?”
边旭自嘲般笑了笑:“你也说了,她是此地苗王的妻子,我贸然同她说话岂不是太过轻浮,所以便转身离开了。”
萧素寒想起他先前在落梅山庄见到素月时,也是一味避让,这人守礼起来倒是如君子一般。但萧素寒心里那股酸涩还是挥之不去,他轻声叹了口气:“如果她不是苗王的妻子呢?”
边旭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她跟你亡妻长得一模一样,”萧素寒转过脸,径直看向他,“你看到她的时候,难道不会心动吗?”
边旭听了这句问话,似乎十分震惊,他久久地瞪着萧素寒,而后又泄了气,垂下眼睛道:“萧素寒,你是这么看我的么?”
他声音里有些叹息的意味,听得萧素寒心里一紧,竟忘记答话。
“我的心其实很小,以前只有师父和晚晴,后来他们都死了,我以为我的心里再也不会装下别的什么人了。”边旭低着头,声音很轻地道,“之后遇到一些事,认识了你,一起走过那么多地方。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在想你的事,到后来,心里全都是你,忘也忘不掉。”
“萧素寒,你竟还会觉得我对别人心动么?”他说完,慢慢抬起眼睛,漆黑的瞳孔里雾蒙蒙的,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我……”萧素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被边旭这番话说得耳根发热,几乎是有些呆住了。
“我昨夜回来发现你不在屋内,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么?”
见他神色忽然变得严厉,萧素寒反倒心虚起来:“我本想去找你,后来不小心进了蛊林……”他说到这,忽然道,“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边旭叹了口气,将苗王把他送出的事说了一遍。
“是了,我记得在那个林子里见到了苗王,可是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萧素寒回想了半天,又狐疑地低头打量自己,“我回来之后,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么?”
“我已经看过了,你脉象很平稳,”边旭顿了顿,“另外,身上也没有外伤。”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把自己扒光检查过了,萧素寒脸上顿时一红,抬眼就去看他。边旭本来神色很平静,被他看了一眼,不知怎的,竟也脸红了起来。
边旭脸红过后又放低了声音:“你往后不要再一个人涉险,知道么?”
萧素寒不服气地道:“谁叫你昨夜离去时不知会我一声?”
边旭有些无奈地摇头一笑,他暗道你昨夜好梦正酣,神色一派天真懵懂,教人怎么忍心叫醒,可口中还是应道:“往后我知会你便是。”
萧素寒显然还是不大乐意:“光知会有什么用,一起出来行走江湖,有什么事难道不该叫上我么,咱们互相也有个照应。”他说到这,又抬起下巴道,“你难道忘了先前被人冤枉陷害的那些事,若不是我救你,你都死了多少回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竟忘了两人从前结伴同行,边旭搭救他的次数似乎还要更多。边旭倒也好脾气地笑了笑:“是是是,先前多亏少庄主救命之恩,往后还请少庄主多多照应。”
萧素寒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点了点头:“那就说定了,往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去。”
边旭却又有些感慨地道:“其实我何尝不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只是……”他这迟疑,显然是两人之事还不曾公之于众,许多事仍要避嫌之故。虽然已去过落梅山庄多次,但萧庄主对他照拂有加,让他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素寒听出他话中之意,咕哝道:“这有什么,我们此次从苗岭回去,就跟父亲说了便是。”
他这豪言壮语不知说了多少次,可每每对上父亲铁板的面孔,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更勿论还有他那视若珍宝的妹妹,想到此节边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真的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