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擦拭着相框,像是在擦拭不小心落到上面的眼泪般轻柔,阳光从法院大楼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办公桌上。
照片是黑白照,更显得五官隽美、身材纤长的青年,有一股说不出的古典的清俊。
一双眼睛亮得像是落在水面的光,藏不住的意气。
历任大法官都喜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摆放妻子孩子的照片,唯有常笑摆的是自己的,北区最高法院的公仆们都在想,这个人可真够自恋的,那喀索斯一般。但又觉得可以理解他为什幺三十多岁仍然单身了,毕竟已经美过了所有女人。
然而常笑摆放的,也是家人的照片。
常青。
二十多年前,父亲禁毒失败,被毒贩疯狂报复他们骤然就像两只小老鼠,被倒进了阴沟里。
那个时候,照片还是奢侈品,追捕他们的人在问“有没有看到一对双胞胎”于是,为了引人耳目,为了更好地耍手段活下去,他们决定成为“一个人”。
用捡到的硬币来决定,一个人成为正面,一个人成为背面。
就这样,他们的命运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三十年来,只有这一个人,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守护着同一个秘密是他唯一的亲人。
以前,常青“死”的时候,就像是一只扔在臭水沟里的小老鼠,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二十七年过去了依然如此。
“啪”
在一愣神间,相框滑落手指,掉在地上,裂痕贯穿玻璃镜面,好像相片上的人也裂成两半。
好像一颗碎裂的心。
常笑看着地上爬满裂痕的照片,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蒙恬吗我这里有一份资料给你,关于小南国官僚和毒枭勾结的所有情报”
墙壁上的毕加索画像取下来之后,就可以看到墙壁里几乎嵌着一个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是常青制作的,一旦密码错误,保险箱上半部分隐藏的机关触发,保险箱会将存放其中的毒液,雾喷出来。而毒液是常笑调制的。
常笑打开保险箱,里面的资料厚度几乎超过一寸。
常笑转身将资料交给甜哥儿:“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甜哥儿从一开始就知道涉及到的人员很多,但没想到会这幺多。不过他并不惊讶,在大致地翻看后便有了初步的想法。
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绝对的善恶,人总是有两面的。
关键在于一条途有荆棘的光明前途,他们愿不愿意跟着走。
身缝乱世,法制失序,很多人都会变得不善良。
所谓善良,其实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东西。
“蒙恬。”
常笑在背后叫他,甜哥下意识捏着资料转身。常笑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呼吸几乎挨到他的唇他手腕一推,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空气里像一尾鱼掠过。
哗啦啦资料像大片的雪花从甜哥手中飘落,铺得满地都是。
甜哥儿的手扣住了常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