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慢慢的往下走,走到一处,徐飒无意间回了头,惊慌的“呀!”了一声,这一声打破了路上的宁静,许云晋也在石君极身上轻微的挣扎起来,石君极按住许云晋的大腿,不悦道:“怎么了?”
“主,主子,你看,那个真,真觉寺不见了!”徐飒指着真觉寺的方向,结结巴巴的说。
其他三人俱是一愣,忙回头看去,哪里又有真觉寺的影子?他们后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真觉寺的一点踪迹也见不到。徐飒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拽着青佩的袖子不松口:“青,青佩,真觉寺去了哪里?刚才的一切,莫不是,莫不是咱们的幻觉不成?”
青佩只皱着眉不搭理徐飒,之后移到了许云晋的身后,一副保护者的模样,惹来石君极不悦的一瞪,青佩完全当做没看见。许云晋皱着眉,欲言又止。
石君极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回,回过身:“走吧。”
石君极发话,许云晋又不说话,剩下的两个人自然不敢有丝毫异议,一路走着回到了山下,只是速度比刚刚要快上一些。
上了马车,马车转头往回走,便听到车里传来许云晋的声音:“往附近的村子里走。”他们来时,都是避开村子走的,如今听到吩咐,徐飒立刻改变了方向,向着离这里最近的村子驶去。
时值下午,还未到农忙之时,进到了村里见到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人或是去买东西的,或是去邻居家串门子的,许云晋掀开车帘瞧了瞧,目光停在了不远处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身上,青佩随即会意的将马车赶到了距离那女人的不远处。
许云晋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石君极也下了来,几步走到那妇人身前,许云晋问道:“这位大娘,我想问一下,那山上的真觉寺是否灵验?”
那中年妇人有些惊疑的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许云晋和石君极,神态中还有些退缩,他们这里不过是个小村子,家家户户的人口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两百人,如何见过这等富贵人家?只看站在自己面前这两人的衣着和样貌,便知道是不知从何处来的有钱人。
听到两人的问话,那中年妇人想了想,有些困惑:“真觉寺?那是什么地方?”
许云晋和石君极对视一眼,石君极接着问道:“我们是从别人那处听说的,说这里附近有个叫真觉寺的寺庙,灵验的很,每日里都有许多人来这里上香祈福,这不,我和我的朋友近来路过此地,便想着去瞧上一番。”
中年妇人摇头:“我们这儿真没有叫真觉寺的寺庙,往日里我们上香求佛,都是去清安寺的,不单单是我们村子,这附近几里地的人家都是去的清安寺,绝对没有叫什么真觉寺的。”又道,“莫不是你们听错了?许是真存在这个地方,不过离这里还有些距离。”
许云晋不动声色:“那还真是可惜了。”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那中年妇人,道,“多谢大娘相告,这些算是我们两人的问路。”
那中年妇人吓了一跳,这块碎银子可得有三两银子,足够她们一家人过上半年的好日子了,中年妇人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石君极笑道:“请下吧,帮了我们不少的忙,要不然我们还得再找上好长时间呢。”
中年妇人听了这话,才下了许云晋给的银子,只是面上还带着不安,石君极和许云晋倒是不在意的,又对着中年妇人道了谢,这才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闷,石君极和许云晋都各自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直到进了京城,繁华的喧闹声透过车壁传到两人的耳朵里,才各自回过神来。许云晋急着回家,便直接让青佩将马车赶到了许府的后门,而石君极和徐飒也进了许府,通过许云晋屋子里的密道回了皇宫。
☆、第98章 会试放榜
许府的人是知道许云晋今日去了真觉寺的,等到晚上吃饭时便问起了此事,许云晋眉头一皱,命在场的众下人都退了出去,邵佩兰因为肚子逐渐显怀不便移动,便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用饭,许芝和许越也留在了那里,许涛依旧监考中,因此饭桌上只有许云晋、许云亭并许佳氏和许云沁四人。
见许云晋脸色凝重,许佳氏忙道:“莫不是方丈他出了什么问题?都怪我,这段时间太过忙碌,没有去瞧瞧。”说着,脸上还带着不安。
许云晋安抚:“娘,没那回事,方丈什么事儿也没有,就是,就是……”许云晋轻咳了两声,脸上带着为难,“真觉寺消失了。”
桌上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许云亭道:“消失了?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真觉寺搬到了别处?还是被别的什么人欺辱拆掉了?”后面说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对于真觉寺这种小寺庙又没有人在后面撑腰的,虽说有许家的关照,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晓。
许云晋摇头:“并不是。”接着又将在真觉寺里发生的事情和之后去四周的村庄询问之事一一跟在场的人说了,只隐去了石君极等人的存在,话音落了,只见许佳氏等人面上都带着惊讶和不可置信。
还是许佳氏先回过了神来:“这真觉寺肯定是天上的佛祖派下来救云晋你的呀!一定是这般,若不然怎么小时候你身子不好的时候,会有人跟我说真觉寺的事儿?怎么等你长到了这么大,跟你说了一句‘以后再无大碍’就消失了?可真是佛祖保佑呦。”
许云晋无奈的看了许佳氏一眼,若许佳氏这么认为他也不反对,这事儿本来就奇怪得很,怎么想都不过分,只是许云晋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娘,当初是谁告诉你和我爹说真觉寺的方丈佛法神通的?”
提起这事儿,许佳氏一愣,继而说道:“这事儿现在想起来也奇了,当初我和你爹四处托人去打听救你的方法,谁曾想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也不行,就在我们绝望之际,咱们许府的门被敲响了,是个穿着破烂的老者,那老者只留下一句‘贵府小公子的病到京城百里处的真觉寺可以治好’后离开了,拦都拦不住,后来我和你爹抱着试试的心态去了,哪里知道真的把你治好了呢!”许佳氏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哎呦我可知道了,指定是佛祖派人来告诉我们的,要不然阖府上上下下的人,怎么拦一个老人家拦不住呢?这可真是天大的造化啊。”
听到事情的经过,许云晋对许佳氏之后类似于佛祖啊造化的事儿就当做没听见,脸上的表情并不见轻松:“京城里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许二少从小身子虚弱,更是知道我小时候得了高人相救才能活到现在,然而真正知道真觉寺存在的人并不多,便是在许府,知道真觉寺存在的下人也就是每年负责送去香火钱的了,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当初还不觉得什么,如今却觉得幸好知道的人不多。”顿道,“真觉寺的事儿,以后万万不能再跟别人提起,若有人问起我的病到底是怎么好的,便说当初在京城百里外,偶遇归隐的神医治好了我的病就算了,打今儿开始,真觉寺万万不能提起的。”
许云亭点头附和:“下人那边也要去说,不能让他们传出去,不管外面的人如何问起,真觉寺的名字都不能再提起。”
许佳氏过了刚刚的兴奋劲,如今头脑也清醒了下来,几个转念就明白了许云亭的意思,当下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天大的福分他们自己知道就好,若真的宣扬了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连当今圣上都不曾遇到过这等见了神佛之事,他们又怎么上赶着去找不痛快?
至此,在场的众人都统一了口径,从今往后,果然不曾听过许云晋到底是什么人治好的之类的话题,许佳氏等人不知,许云亭却隐隐知道石君极也在里面出了不少的力。又过了很多年后,即使再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时,真相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便是许府的后代,也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会试结束的那天,楚家的宣判也下来了。楚家嫡系男子被斩,女子及奴仆发卖,旁支均被流放,可说是丝毫没有顾及到已去世的皇后的面子,而楚仁青一家没有受到一丝牵连,直到如今,许多的人都悟了,原来之前楚仁青跟楚家决裂是有这么层原因在啊,只是不知道当时楚仁青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而皇上又为什么放过楚仁青一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