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祁曜游戏也是一种享受,那种看手法潇洒烂漫,实则认真过头的风格很难不引人一直看下去。
祁曜翻了个身,仰起脸回望着他,“那现在怎么办?”
霍荧把脸别过去,轻咳了一下,“走吧。”
祁曜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做了逃单的小贼,心虚莫名,把身法发挥到极致,黑色虚影一闪就奔出了门,出了门也不敢停留,往一旁巷子里钻,身后霍荧颤颤巍巍地朝她伸手,“等等我。”
她怕霍荧大喊大叫把人招来,回身抄起他的手臂就跑,直到巷子越来越窄,越来越偏僻才停下来。
霍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狼狈地扶着墙壁,“被抓就被抓了,你跑这么快干嘛?”
杀人都不怕的家伙,居然怕做贼,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祁曜横了他一眼,“闭嘴!”林星源是道德卫士,对自己和身旁人都是极高要求,她耳濡目染,自然受到影响。
她运用的步法玄妙至极,跑这么久,居然气息均匀,面色平和,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霍荧看她的眼神古怪,“古宗族的格斗技向来只传宗族血脉,这也是晷教你的?”
祁曜这会儿把他当自己人了,“嗯”了一声,“以前找不到吃的,差点饿死,晷教我打架的本事。”
再绝妙的技法,在她眼里也只是打架的本事,反正搏的是生死,叫什么都没差。
霍荧笑了两声,“这样啊,看来他真是好手段。”
祁曜看了眼周围,忧心自己方才的一通乱跑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若不赶快找出路回主干路,天黑之前怕是回不去了。
“咱们走吧。”
霍荧这会儿毫无形象地靠在墙上,“悄悄。”他叫的极温柔。
“怎么了?”
霍荧想了想,没敢告诉她丢的卡只是一两张,他们其实本不必跑的。
他安静看了好一会儿她的脸,才慢悠悠说,“我好像想起是谁偷的卡了。”
无人看见自他身后,墙上留下的深深指印。
他们穿过小巷,霍荧不忘对那些沿途的建筑指指点点,院墙隔着的另一面,传来孩童的嬉闹,他听见就得意洋洋地给祁曜讲自己是怎样在米德加市井长大,又如何作弄得整条街的小孩都怕他。
其实怕他的何止小孩,他无父无母,没人管着,又生为天才,气焰不可谓不嚣张,是跟祁曜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回忆起过去的霍荧眼神很鲜亮,好像又回到那个神采飞扬的曾经。祁曜亦听得认真,从来没人告诉过她一个正常的小孩子应该怎么成长。
原来小孩子可以骄横,可以为所欲为,大人不会认真同他们计较,他们可以做下烂漫恶劣的行径,制造一个又一个烂摊子,再丢下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一哄而逃。
当穿过低矮密集的贫民窟,在被错落有致的风幔遮挡得半明半暗的街角找到那个脏兮兮的半大小孩时,祁曜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原本或许会直接杀了对方,再不济也要剁下一条臂膀来,但现在看到小孩那细胳膊细腿,和眼里流露的惊恐,会忍不住想,霍荧以前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么,为什么他就能这么肆意张扬呢。
唉,我和莺莺都在犹豫开不开车
这车开了,人也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