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和莫致朗说了多久,只记得依稀之中,我好像又睡着了。梦里面,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我又想起了那个戴着面具、身材诡辩的男人,高高地伫立在我面前,就像海中央的灯塔,遗世独立,孤寂清冷。
也许真有那么些人,养成了孤僻的性子。遇人不爱,见人不理,就像我梦里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然而,说曹操,曹操就到。恍惚之间,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在陈漫家的小区里面。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日子,却发现竟然是陈漫死的那个晚上,时间是九点五十分。
按照刘法医估计的时间来看,还有十分钟,十分钟后陈漫大概就会跳楼。在她跳楼之前,究竟看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究竟为何会毅然决然地从那么高的地方鼓起勇气一跃而下,说什么我也要弄明白。
我将手机放回口袋,拼了命一样,简直就像个疯子,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朝陈漫的家楼下狂奔而去。谁知道道了她家楼下,却因为没有门禁卡而被困在里面。
怎么办,我该如何是好?我东瞥瞥西瞥瞥,刚准备拨给管理员,谁知道我刚碰到那个墙壁上的按钮,一股莫名的巨大弹力将我给直接击飞在了一旁的地上。
我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刚想爬起身,谁知道抬起头,就看见眼前有一双被刷的闪闪发亮的漆黑皮鞋。我抬起头缓缓往上看,竟然又看见了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他朝我伸出右手,似是想要将我拉起来。我冷冷瞥了他一眼,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滚。”
“想知道陈漫为什么会跳楼?想弄明白,陈漫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面具男的声音轻佻愉快,和我内心的纠结与绝望形成极大反差。我望了眼四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月亮应该是被云藏在了乌云之中,因为我的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所以就连星星也变得好像隐匿了起来,不愿意让我看到。
一阵微微的风吹过我的衣袖,我蹭了蹭地板上的灰,凹凸不平的疙瘩使我的手被磨出了几条浅浅的划痕。借着楼下门口的灯光,我看清了今日面具男所穿着的,是一身被剪裁得体、与他身形十分贴合的深蓝色西装服。
他不胖也不瘦,比我高出了一个头,看起来和刘法医差不多高。面具里面藏着变声器,所以我根本听不出他原来的声音。
我没时间再和他在这里耗下去了,因为再过一会,陈漫就要再次做那件让我们触目惊心的事情。我知道这是梦,我阻止不了她,但我能提前找到她,问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经过刘法医对现场的勘察,他们已经能确定陈漫死的时候,案发现场并没有第二个人。就算是这样,陈漫也没有非得去死的理由,所以要想解决案子本身,还是得从死者的身上入手。
陈漫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真心朋友并不多,许婷婷就是她好朋友里算是玩的最好的那个。如果说就连许婷婷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死,那么只能说是有人从中作梗,害她不得不死。无论这是直接引起的还是间接引起的,我想这件事并没这么简单。
“你和我在这是在扯犊子吗?”我从地上一把爬起,拖着刚刚又被我压伤的右腿,暗自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腿上传来的剧痛如钻心一般,让我不得不咬着嘴唇强忍痛意。
面具男笑了笑,微微抖动身子,似是毫不在乎我的话。我本想推开他再去按一次门口的管理员,谁知道他忽然伸出手拦在在我的面前,歪着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小姐,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上来,我就告诉你上去的办法。”他张开手臂摊了摊手,手指向上微微扬起。此时此刻,我就好像是他囚笼里的困兽,仍凭我如何挣扎,也只能任由他摆布。
我没好气地侧过脸,不想看他那副诡异的面具,十分之没耐心地说道:“要问就快点问,别在这浪费老娘的时间。”
面具男朝我走了两步,忽然低下头望着我,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脸上那副面具给扯下来,但我对他长什么样根本不感兴趣。我现在,只想赶快上去八楼,再见陈漫一面。
“一个杀人犯被判处死刑,但是他有三个选择,就是可以进入下面三个房间。这三个房间分别是熊熊大火的房间、有杀手拿着枪的房间和饿了几年的狮子的房间,你觉得哪个房间最安全?”
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么熟悉?我愣了愣,脑子在飞速地转着。最后,我的脑子里只蹦出一个声音:选第二个!
“最安全的,应该是有杀手拿着枪的房间。”我以极快的速度说完之后,又立马接上一句:“现在,可以放我上去了吧?”
其实我知道他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从主观因素来看,如果一个狮子被饿了几年早就死了。我觉得他应该没这么无聊,还会在问题里面设置这样的陷阱,索性就当他是夸张的形容手法。
谁知道,我刚说完这句话,那个面具男忽然扬起脖子,面朝天空,大声地笑了两下。
“哈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