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救出方漪,也在凶手的计划之内?他究竟是想要把我们全部炸死在里面,还是想要大家逃出来后,怀疑是我杀了岚山?
不得不说,这个凶手真是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如果我们没有逃出来,就直接被活埋在里面。如果我逃出来了,刘法医就会告诉我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岚山的人,进而让我自己一个头三个大,自我怀疑。
如果真的是有人背地里操控着这些,那么三兄弟一定会和他打过交道,甚至郑和也会见过那个人。我望着刘法医,说道:“那三兄弟呢?”
“在拘留所,冼法医打电话告诉我了,他们三个从昨天进拘留所到现在,没有出去过半步。”
我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郑莲。”
刘法医笑了笑,调侃道:“不去看看你的薄砺辰了?放心吧,郑莲我已经派了人去寻,既然猜到凶手可能是医护人员,你自己还是小心点。”
我摊了摊手,翻了个白眼:“既然被盯上了,怎么逃都没用了吧。还有,薄砺辰不是我的。”
语毕,我又补充道:“刘法医,为什么你和齐恩徳都不告诉我那本相册后面究竟是什么,搞得我真的很好奇。”早知道他们这么神神秘秘的,那本相册在我手里的时候我就该看个遍。不过看齐恩徳当时的反应,那相册后面的照片,一定没我想的那么轻松简单。
刘法医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吐了口气说道:“相信我,你还是不看为好。”
去拘留所的路上,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我忽然觉得也许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简简单单地活着,至少自己的头不是被自己提在手上,随时会掉。
现在,我已经无路可逃,也不想逃。也许,薄砺辰和莫致朗,还有齐恩德,包括许婷婷和陈漫、薛亮、白一山,都应该离我远远的,现在凶手的目标,应该就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以前我总觉得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可现在我却觉得我做什么都有人死死盯着一样。先不说那个催眠我的人为何不直接对我动手,光是那些恐吓信里既渗人又暧昧的词语,就让人觉得浑身寒气侵体。
“你在想什么呢?”刘法医淡淡的握着方向盘,侧过脸看了我一下,语气泰然,似是想要我安心。
我呼了一口气,只是觉得自己压力倍增,可又不想让大家担心。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很珍惜活着的每分每秒而已。”
刘法医愣了愣,望着前方的红灯,他缓缓停下车,转过脸看着我。“看来,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
那个“好”字还没说出来,我便将手挡在他的面前,打断他的话说道:“晚了,有些事我已经猜到了。”
我望着刘法医的眼睛,又看了看前方,扶了扶额说道:“绿灯了。”
刘法医刚准备开车,瞧了瞧前方,还是红灯,没好气地说朝我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玩笑很危险。”
他嘴上虽然责怪着,脸上却没有一丝责怪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脸上却是云淡风轻:“我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些事不告诉我,也很危险。说实话,我以前就觉得我就像酸菜鱼里的酸菜,又酸又菜,只能衬托别人。”
当然,我不会说那个“别人”就是薄砺辰。
刘法医笑笑道:“酸菜鱼里的酸菜还能免入人口化作一滩肮脏恶心的东西,可是鱼肉只能颠倒黑白。世间万物,哪有什么十全十美,不过只是各有各的宿命罢了。”
我愣了愣:“那你觉得,我选择掺和这些事情,是我自己造成的,还是上天安排的宿命?”
绿灯亮起的那一刻,刘法医踩上油门缓缓起步,握着方向盘,似乎是思索我说的话。
“解剖过那么多人,有时候,看到那些尸体,我就在想,他们的死亡,是自己造成的,还是上天安排的。后来,我还是觉得是上天安排的,他们已经死了,如果还把责任推给他们,就太残忍了。”
我摇了摇头:“刘法医,你又何必这么安慰我。我知道,这些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望着刘法医的侧脸,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经历过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要复杂的多。我刚刚打断他的话,是因为我知道他想说却不说的是什么。
金川已经逃了,那么这个拥有催眠之术的人不可能是他。催眠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所以说,对我催眠的人,甚至可能就是我身边的人。
我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望着站在门口的冼法医,刘法医朝他点了点头,随即将车子停到一旁。我叹了口气,大家都这么相信我,我却,我却什么都记不起。
下车之后,刘法医淡淡地望着我,忽然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了我个问题。
“小虫,你想做拯救苍生的英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