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僵住,一动不动,视线逡巡在她明媚的眉目间,一瞬,甚至忘却了该如何呼吸。
“现在,你我什么都不想好不好?”她轻轻靠了过去,但因为她肚子越来越大,他木楞着只能侧身抱着她。
成碧来时脸上粉黛未施,但这张脸清丽与娇媚兼具,眼角上扬,鼻梁挺翘,比之从前越发的光彩明媚。
他闭目,一言不发,随即睁眼看见她眼眸中那微微闪烁的泪光。
刚被包扎好的右手,从她的鬓边、耳畔、脸颊拂过,四目相对的片刻,小心翼翼又缓缓的将她拥入怀中。
怅然若失,恍惚若梦。
一如往日,他宽厚坚实的怀抱拥着她,一言不发,虽然克制,但又紧紧相连,胳膊像是一双巨大的翅膀将她包围扣紧。
成碧能听见他若擂鼓般的心跳,他眼中波光流转,暗潮涌动,潮热的呼吸扑在她的睫毛上,那一瞬间她以为他会回吻她。
这些时日腹中胎儿的成长速度超过了她的预期,几乎是一日叁变,而且她下腹越发有收紧坠胀感,看起来不日便要临盆。
她自知寻常妇人有孕十月,开花结果,但她入宫一年有余,从发现有妊到现在,尚不足五月。
阖宫只当是她珠胎暗结,谢宵又悄悄隐瞒了她信期,故众人并未有异。
但温泽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他受成碧所托,将她的身体情况瞒了所有人,其中当然包括谢宵,日日一碗龙血滋养,知雪每日巧手妆饰,他只当她身子还好。
往日与谢宵在一起时,他珍视如宝,未曾动她分毫,哪见什么皮肉之伤,但凡有些磕碰,他都恨不得拿绸缎将她层层迭迭包裹起来。
都说因果报应,温泽不知从哪咂磨这么个生肌养魄的法子,日日取血之痛,虽比不得剜心,却是要人半死不活,磋磨人心。
如今亦是谈不上原谅与否,她未雨绸缪,总要为孩子日后做些打算。
此刻谢宵哪生得出什么情欲之心,他温软的唇慢慢落在她明净的额间,慢慢往下,在她鼻尖停留一会,温柔而珍视,却迟迟不肯吻上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