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不公平!”萧凝裳花容失色,一扫妆台上满目珠翠,“本宫千辛万苦才走到陛下身边,为了他我奉上遗诏,委身庆王,窃取兵符,叁番四次险些丢了性命,却这一切一切却换不回他匆匆一瞥!”
“我做的还不够多吗?为何在他心里连她半分影子都比不上!哈哈哈,她早就死了,挫骨扬灰……我萧凝裳到底哪里不如她?”
她看不明白,她从来都看不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活人可以与活人争,争的头破血流,但她最束手无策的就是跟一个死人争,那是遍植在心间,根深蒂固的曼珠沙华,是提不得说不得碰不得的禁忌。
更何况,她死在他最爱她的时候,一把大火,尸骨无存。
贴身伺候的纨素急忙去扶她,她头脑向来清醒,看得比谁都远:“娘娘如今陛下圣旨已下,空置六宫,恐怕不日后宫摆设的这些婕妤美人,就都要赶出宸宫出家为尼,您要想想后路呀!”
她哭得脂粉泥泞,突然转过头来,面容狰狞略显憔悴:“陛下他不会这么狠心的!他说予我荣华,君无戏言啊!”
萧凝裳至今仍不死心,她可是盛宠一时,风头无两的贵妃娘娘~
纨素却看得通透:“说句大不敬的话,自古帝王薄幸,咱们这位陛下是没有心的……”
谢宵生来狠心冷情,他是踩着尸骨累累登临帝位,未央殿烧死的那位,是与他青梅竹马,自幼结发的元后,他都能痛下下手!
“是啊,我早该知道他无心!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让那个贱人怀上孽种!言侯那边可还有言官在朝?”
纨素回道:“陛下向来肃清朝纲,忌讳前朝后宫牵连,如今朝中能用的人不多了,御史台那边倒是还有两位~”
“执我手书去回了言侯,他看后自然明白本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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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过尽之后,全天下要论谁最了解谢宵,她认第一,无人敢领其二。她知道谢宵为帝之后,最重体统,有损皇室盛誉的事情,他向来甩手干净,落刀不沾衣,杀人不见血,向来一贯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