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又打断了她,他将那只珠钗随手丢回了春晓怀中,懒懒靠着床帏,垂眸看她:“吻我。”
春晓凝眉,仔细看他。
病中的人都有些情绪化,陆慈的情绪化却叫她看不懂,等不到她回应,陆慈直起腰,忽然倾身凑到她眼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嘴唇捏得微微嘟起。
却没有吻下,他偏开她的目光,在她颊侧嗅了嗅,淡淡的中药味和着霸道的龙涎香涌入她的鼻腔,陆骊龙掐着她的双颊,唇瓣在她耳边开合:“国内近年有些动乱,西南乱党气焰嚣张,朕打算遣谢岑丘去平乱……”
春晓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桎梏,“谢软软,你要将谢叁当做金丝雀豢养起来吗?他是我大梁名将,不是你一人的叁叔叔。”
春晓感到他掌心微松,死死盯着他。
陆慈将她一把推开,拥着被子靠着,轻咳了两声,眸带讥讽地扫了她一眼:“别用你那种恶心的眼神来看朕,朕还不至于不顾大局,贸贸然对他下手。”
春晓紧紧捏住掌心,兀然站了起来,背对着他走了两步停下,反手将桌子上的红木食盒一把打翻,食盒滚落在地,里头粥水撒了出来。
“陛下最好如此。”她冷着脸走了出去。
她也曾怀疑过这陆慈对她抱有情愫,但他每次都能毫不犹豫将她的自作多情打碎,让她的虚与委蛇就像个笑话。
殿内回归一片寂静,香炉内烟气袅袅,地上倒落的食盒与米粥狼狈。
春晓走后,陆慈身边的大太监捧着一盅汤药走了进来,看见地上的食盒后停下脚步,小心地看向床上阴晴不定的皇上,垂首不敢言。
但闻那男人沉默良久,轻笑一声。下了那么久的药,真拿他当傻子了?
陆慈靠在床帏闭了闭眼睛,抬手在半空划了划,像是描摹着什么,最后闷声咳了两声,缓缓睁眼,扫过垂首的太监,喑声开口:“将贵妃送的粥,给朕盛一碗。”
景德一怔,慌乱道:“陛下,粥都撒在地上……不如叫贵妃……”
寝殿内没有开窗,光线有些昏暗,陆慈摆了摆手,“不必,将没有落地的那些,盛起来。”
陆慈捡起被上的书,慢慢合起,“朕饿了。”
景德将药放在桌上,跪在地上收拾食盒内余下的米粥,头上渗出一丝汗水,他是陛下登基以来换的第十叁位大太监了,前头的十二位都被砍了,第六位是景德的师傅,他还记得他去给那位老太监送上路时,师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活在宫中察言观色是奴才们的本分,可是,“小德子,若有一日你做到那个位置。千万别去观察陛下,奴才们是看不懂的,待要看懂了,也活够了。”
景德腾出一碗小米粥,送到床下,躬身站在一旁。
他似乎有些摸到了什么,方才的食盒是皇贵妃送来的,皇贵妃在初入宫时曾宠极一时,可不过一月,陛下之后几乎再没有去过抚春殿,宫里人都道春贵妃嚣张跋扈,陛下是厌了她……
景德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
(等陆慈的秘密都暴露了,就是下线的时候了,感觉好多人等着他死是嘛_(:* ?∠)_?)
(明天端午节,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