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没有手表,看不了时间,只能猜测现在无望峰的天应该还没黑,沉尚绝应该还在后山搞他的养殖场,或者已经将崽子们都安置好,现在已经在做晚饭了。
万和宗这么大,人类商贸的城市又这么大,不会因为自己一个冲动,好不容易团聚的哥哥,又要失散吧?
……
事实上,沉尚绝早就已经将晚饭做好,现在教导峰发火了。
“我家春晓儿身体不适,为何没有人传信通知我?春晓儿初入宗门,路都不识得,消失了整个下午,你们为何现下才想起派人去搜寻?究竟是有人欺负了我家春晓儿,还是有歹徒挟持了她,希望教导峰给我一个交代。”
沉尚绝摔了袖子,面色凝冰,没有听弦音在后面的解释,握着通讯玉牌便飞掠了出去。
弦音峰主简直头发都要愁掉了,忍不住回头,指着身后的中年男人骂道:“青衣!班上有学子走失,为何你迟迟不报?”
青衣面色微白,嗫嚅说不出话。
弦音怒道:“我知你不喜那女弟子,可是为人师表,岂能将学子安危置之度外?若是那女弟子找回来还好,找不回来,便是我也保不了你!”
青衣急了,连忙道:“峰主息怒,此事是我不对,可您怎能这般讲话?不过走失了一个废灵根的女弟子,若是找不到回来的路,只能说明她不但灵根废物,连脑子也是蠢笨。峰主,怎么因此怪罪,还道保不了我呢?”
弦音长叹:“都是我的错。早在我来任教导峰,便该专心教育宗内子弟,不该将精力放在不得寸进的修为上,是我疏忽了对你的管教。青衣,你错了。”
青衣看到峰主一脸失望,不由心内忐忑,急忙上前两步,“那女弟子身份不过低微。沉尚绝也是初来宗门不久,即便有混元老祖教他几天,如今混元老祖仙去了,也不过无所依仗的毛头小子一个。峰主何至于忌惮如斯?”
弦音:“能在万和宗独开一座山峰,不在二百六十一峰之内,这就是你口中的毛头小子。老夫不可得知老祖去前给他留了什么,便仅仅他在门内的号召力,若是他要你身败名裂,也轻而易举。”
青衣惊呼:“峰主!”
……
万和宗下,商贸城东区。
春晓的面色有些扭曲,她都做好了此行一无所获,还得与哥哥失联,人财两空的准备了,没想到,转角竟然真的遇到了女主。
这算是什么天作之合的狗血缘分。
虽然这么想,春晓还是将衣裙扎起来,丢了手中的萤火虫灯笼,偷偷摸摸地钻到一颗大柳树后面,拱到两个摆摊卖烧饼和糖人的摊贩中间。
虽然储物袋丢了,但是狡兔叁窟,春晓向来有藏东西的好习惯。
她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两颗灵石,买了个烧饼和糖人,继续蹲在摊子后面,舔着糖人竖着耳朵。
河边有座拱桥,两岸垂柳茂盛,秋季蚊虫没有那么多,却也不少,那方李斐然站在桥洞下面,在一根桥柱上敲了敲,又从储物袋摸了个纸条出来,结了个法印,便打在石柱上。
得益于繁荣的不夜城,不光城里屋檐,就连沿河两岸,桥梁两侧,包括河上画舫,都是灯火通明的。
所以即便是李斐然站在桥洞下,春晓还是借着灯光,用她那双肉眼,看到了桥柱里慢慢析出的黑影。
很熟悉的黑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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