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住在县城的另外一个角,所以就从县城外围绕了一圈过去了。一排排沿街楼房,下面都是门市,他们家的修车铺占了有两间。一片片黑黢黢的的油污,墙上还贴了几张机油和轮胎的宣传画也被玷污了。柜台是透明玻璃,也是脏兮兮的,柜台上面放了些乱七八糟的螺丝和纸盒什么的杂物。
看到我们来了,一个男的站起来干笑着说:“嫂子,你来了”“李刚,你给我看看这车的空调是不是有问题了感觉不凉快。”她一面往里走一面说话。刚说完这句她又扭头问道:“小娟是不是在二楼做饭”“是的,你们上去吧,估计做好了。”他抬头回答道。
门半开着,楼梯廊道里一股炒香的味道。屋子不大,客厅里一个茶几上摆满了菜,还放了一瓶不知名的红酒。
厨房的门开着,她直接走了过去。然后就听见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她们两个一会儿一人拿碗一人双手端了一个锅出来了。看到我,小娟说:“第一次来我们家,尝尝我的手艺比我姐的怎么样”由于她经常去找她姐玩,所以会常打照面,也就和我没有那么的陌生了。
我急笑了一下说:“走廊都闻见香味了,应该好吃。”这时,我看到她看了我一眼,将盛好的一碗米饭稍重的端放到了我的桌前。
这时她坐下后对小娟说:“你不叫一下刚子,上来吃饭”“不用,我厨房给他留的有,他忙完自己上来吃。”小娟回答。
这时小娟拿着红酒去了厨房。
她说:“你开它干嘛我开车,又不能喝,他也不喝,我们下午还得下乡去。”“喝两口,睡个午觉就没事了。”她继续往厨房走。
一会儿她拿了三个酒杯和开过的红酒出来了。
“我饿了,先吃了啊。”说完,她就直接开吃了。
红酒有一股涩涩的感觉。她把一开始倒的半杯喝完,就不喝了。剩下的我和小娟给分了。
吃完饭收拾干净桌子后,小娟切了一个西瓜。
我坐在客厅的凳子上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电视一边吃西瓜。她们两个钻进了卧室,小娟说要找她姐说点事。
这时楼下的刚子上来了,看到我笑了笑说:“吃好了吗”我回笑说:“好了。”他走进厨房就站在厨房里吃了起来,一会探头看看卧室她们两个,一会又继续吃。
由于中午犯困,又喝了点酒,就老想着靠哪个地方睡一会儿。
客厅里的沙发是老式木质沙发,像个联排的靠椅凳子,上面堆放着一些衣服帽子什么的,好在还有一个靠枕。我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一头推过去,拿起靠枕想眯一会儿。
这时刚子已经吃完饭从厨房出来了。
他看了一下卧室然后又转向我笑着说:“你坐会儿,我下去看看。”我斜靠着沙发,感觉困意袭身。
这时,我恍惚听到她们的卧室门开了,一会儿是厕所马桶冲水的声音。
“我不懂你们这一行,但要去合肥开店,我觉得风险还是很大的。”是她在说话。
“刚子说他哥们在那都站稳了,那人多,车也多,生意更好做。”小娟在说。
“我和你哥只能借给你们一万,马上还要给厂里打预付款。亮亮快放假了,我准备给他转个学校,现在这个学校不好,估计也得花不少钱。”听着她们的谈话我恍恍然睡了过去。
一会儿,我听到有人叫我。
她俩已经站在了客厅里,我赶紧去卫生间洗脸。
我和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她又扭头对小娟说:“你们那信用卡可以用,记得还款就是了。”到了楼下,刚子对她说:“空调没啥问题,前段时间收麦的时候灰尘太大,堵的太狠了,已经清理过了,我试了试,可以了。”。
坐上车后,果然风凉快了很多。我说:“现在去东路转转”她说:“去北边老张那要钱去,货都卖完了,该给了。”老张叫张进喜,人长的又黑又胖,我第一次见他,忽然脑海中就有了一个形象-"安禄山”。看来书里的文字形容是能给看者以形象定格并自行模拟的。老张天天一副笑脸,那张脸永远都是油气蜜蜜。见到厂家里的业务员也是很客气,买水递烟让座一样不少。所以他虽然形象不好,但很多厂里的业务员倒是愿意去了那里站柜台搞促销。
我有一次和其它厂家的业务员都在他那,到中午了,他就请我们去镇上的一个小饭馆吃饭。五六个人喝了大约有两筐啤酒,他舌头开始变大,说话也嗓门高了很多。
他说:“你们看我就卖点你们这产品挣钱屁,这能挣多少我,我有七八辆挖机,那东西租出去来钱才快,小孩他舅帮我管着,我让他怎么干就怎么干。
嗯,老听话。”然后他又说:“哎,挣钱是挣钱,就是三个孩子都是花钱的种,这天天老婆还得吃药,哎,还是不够花。”说完,他再也不说话了。
车子刚到张进喜门市前停下,这时他已经笑眯眯的站在门口了。看来刚才的电话打得很有用。
我先下车打招呼,这老张一把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大声说:“咦。这厂家的业务员都要是和你一样,我们的生意该多好做啊。
疹热的天,还跟着往下跑,真是辛苦。”我知道他是用玩笑话来表达热情。
但让人听了还是舒服的。我接过话说:“我看看你这还剩多少货需不需要帮帮忙。”这时她已经下车过来了。
老张立马又笑脸相迎,忙说:“我说这太阳都不晒你,都晒我们了你看看,俺妹子越晒越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我才看到老张的大肚子把衣服简直要撑破。
这时老张接着说:“小的放假了,在家里,大的这几天也要回来,你嫂子在家给他们做饭,这几天也没来店里。”她还顺着门往里看了看,没接话。
老张说完,他让进屋歇会儿。
她拿了把凳子就坐门口了,我也就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老张从柜台下拿出一沓钱说:“就说给你送过去哩,门市上没人看,一直没过去。你数数,看对不
”说罢递给了她。
她接过说:“没啥,顺路过来看看,有了,我就拿走。”她数完钱后,把包里的欠条递给老张后,给老张说要去其它地方,就走了。
全程我感受到了有种不一样的冷漠。好像不是我认识的她一样。老张给她笑,她也只是回笑一下,并没有放任自己的表情。当老张表现出极度卑微客气的状态让我们进屋的时候,她仍然执意坐在门口。
我在心里想,这哪是我认识的她,早上的时候她还在我身上腻腻歪歪犹如小猫一样,现在却冷静冷漠冷酷。
坐上车后,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她。
她说:“他有钱,在试探我们是不是要的急,你要是也跟着他瞎咧咧,他这次就不给你了。”我知道下面的客户都是这样,能多欠一点就多欠一点,能多拖一天就多拖一天。
然后她说:“以前你哥下乡,经常要不到,都是等到最后拖了好长时间了,一算欠了很多了,才发狠去再要,账堆的多,有时候还丢票,经常几千几千的都对不上账,只能自己吃亏,这样到最后还得罪人。“她看我了一下,继续说:“你跟着,要账也好跟他们说,方便很多。”这时我想起,她经常给客户说:“要备货,要提前打款才有货,厂家人都跟着呢。”车子开出镇上后,她忽然说:“走,我带你吃烧烤去。“说完,对我一笑。
我的心立马如阳光射入周身,薄冰融化。我心里明白,在有些时候,她的能力让人有点怕,我甚至有点担心,她做事果断利落的心劲如果有一天用来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我一定是溃败者。
我看着她,初夏的太阳照在她脸上,白皙浮光。眼角浮有一些浅浅的皱纹,头髮染成了红酒混入咖啡的混合色。挽起的头发下面脖颈白亮挺直,圆领的夏衫让胸脯显得越发的高耸挺立,鼓舞人心。
她可能发现我一直没说话,就转头看了我一眼。
“你在想什么呢”她问。
“我出差的时候,公司领导说要来考察市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我回道。
“什么领导"她问。
“新来的总经理,开会的时候说要来,不知道会不会来”我又回道。
“领导来看你市场,是因为你销售做的好,要提你吧”她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肯定会有一些自豪和欣喜。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乐意我调走,所以还是掩盖着开心的情绪说:“我也不知道。”然后又加了一句:“公司比我业绩做的好的还有很多。”她没在说话,太阳已经没入在西边的白光里。城市边角处开始有灯光亮起。
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手臂,心里只是忽然坠入寂寥没落。
车子忽然行的慢了,一会儿拐到了一条庄稼地头的小路上。
这边地里的小麦收割的早,种下了玉米已经露出了点点绿稍。抬眼望去,除了一些地头上堆积一些秸秆,还没有大片的绿色出现。
车子在小路上行了一段距离后停下了,但并没有熄火。
她转头望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示意我向她靠拢一些,我隔着驾驶中台欠身斜伏了一下身体,她手搭在我一个肩膀上,直接把嘴吻向了我。
她的舌头霸道的伸进了我的口腔,从来都是我强烈的这样吻她,今天却反了过来,我不示弱的也用舌头和她交缠。我们吻的有点喘息的时候,她忽然推开我。
然后舔了一下嘴唇,开始启动车子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