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易楚根本不能想,想了会痛到胸闷,而且痛了没用人家照样说。
“你当时又不喜欢我。”
说了就后悔,好端端提这件事做什么,就算是无心的,还会让易楚觉得每次说话拿这件事当挡箭牌,嘲讽一般,显得人品极为低劣。
林一走到旁边的沙发躺下,自责起来。易楚以为他睡着时,林一开口:“我总是惹你生气,你怎么不骂骂我?你骂骂我我也难受下,这几年我还没真正难受过开心过。”
易楚闭上眼睛沉默,手都是颤抖。这种话,他上个月曾经跟妈妈说过。情绪这种东西年龄越大越男友,而“快乐”这个词多么奢侈,奢侈到这辈子都很难得到。
一个多月前林一拒绝后,易楚觉得整个天空不是灰了,是黑了。
并不是说大男人遇到感情变得弱里弱气,失恋就要死要活,而是这段情愫深藏在心里太久了,久到融入血液,这样直接割舍点就是血流成河,外表光鲜亮丽,内部腐烂。
当时易楚一个人躺在医院,特别是晚上,四周袭来麻木和头顶传入过来的悲凉和孤独。
易楚想撑下去,再见此下,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借了护士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第一句就是,“妈妈,你回来吧,我生病了,有点害怕。”
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请求语气,多年来习惯自己孩子不操心以为出了什么事,立马赶了过来。
多年来易楚第一次见到妈妈扑在怀里。
从上学开始到工作一年多,父母眼中的好孩子,独立自主,能承担,有想法,一路走过来所有人的榜样,他们的骄傲,依然缺乏最平凡的情感。
当渴望的温暖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后,会自我调节自我愈合,这种需求点被人拿走后,想要痊愈就被掏空。
没想到母爱不过一周时间,易楚断断续续高烧低烧不退,只能一直打针吃药,母亲工作那边事情紧急需要过来。
她走时,易楚躺在病床像个被抛弃的小孩子,开口说道:“妈妈,很多很多年我都没有快乐过。”
想要拼命抓住那个快乐的源泉,被生生斩断。
母亲听后掩面哭泣。
无法,还是要走。
想到从前,感同身受,易楚于心不忍,冷漠不了,站起来拉开板凳,走到林一旁边蹲下来:“林一,你想吃什么我给做饭。”
林一睁开眼睛:“好啊,你下面条给我吃吧。”
易楚想摸下他的脸,还是没伸手。
因为思绪放飞,面条煮的过头,软的如浓糊,林一食之无味,还一口口吃了下去,蹦出一句。
“易楚,你真好。”
他想说很久了没有开口,这次开了口,不肉麻。
声音从身后飘到耳中,易楚除了心跳动一下外,继续看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