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为了生意,为了孩子,为了婚姻,负债几年终于不能支撑下去,逼不得已离开最爱的孩子,从那么高酒店跳下来,连最后一张完整的脸都看不到。
林一见易楚垂头流泪,哭的更厉害,两个人坐在床上抱在一起痛哭不止。
原因不同,心情一样。
不过易楚是克制,林一是放声,低头眼睛蹭在在肩上染湿渗透在皮肤上。
易楚像哄着孩子一般一只胳膊搂着腰一直轻轻抚慰背部让他安心下来。
一坐便到了天明。
隔日准备明日火化事宜,要怎么做,什么步骤等这些事情林一无心听,全部是易楚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讲述。
不是从前讲课一次两次讲解,是千次万次都没觉得厌烦。
林一妈妈要火化去守灵,这种事情易楚非亲非故没有再陪着跟去。
那天于洋和齐战胜也过来,本来林一的舅舅是想叫个男生扶着他避伤心过度晕过去,他们三个都是高中同学,商量着谁一起跟去。
于洋道:“我们就不去了,让他女朋友一起去吧。”
女朋友是林一妈妈出事后跟着林一一起从美国回来,长得非常漂亮美式,应该是当地华裔。
这三天过来过几次,大家都看得到生面孔。
如果真是未来儿媳妇,她陪同过去理所应当。
这种时刻,已经不是考虑个人情感问题。易楚在家守着做善后时,所有人都去了殡仪馆。
从墓地回来,林一被送了医院,于洋说他哭到肝肠寸断,易楚呆呆傻傻坐着,真当时见到那样撕心裂肺的情景,保不准自己再次一起哭泣。
加之现在天气炎热林一中了暑气去了医院,于是招待他亲戚客人的事情再次落在易楚身上,他虽然很多不懂,不过做事稳妥有条不紊,真的如同儿子做事一样。
归土之后,亲戚朋友全部走完,易楚去医院看他。
透过窗户病床上那女孩正和他说着话,他情绪渐稳,易楚便没有再进去。
一个人坐车到火车站,回了学校。
火车到北京时是凌晨四点多,坐着公交车回到学校赶上上午的课程。
中午回到寝室,满怀期待那个人会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留言在网上,登录上去什么信息都没有。
易楚其实是能理解的,母亲去世,他连自家亲戚都无从招待,又怎么会想起自己?即便想起来有这么个人出现过,他还要出国上学读书,交女朋友,谈恋爱,也需需要平复下心情才会想起吧。
如此一等,六年过去了。
没有再登录过任何账号,是害怕,看到不想要的信息。
当等待变成无尽头的守着,情感变的模糊不清,自己看不清,再淡化,淡忘,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