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一个课题，夏承越一个人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解决，需要更多的人一同研究，而为了保证研究的持续性、高效率，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已经摆脱天寿限制的高阶修士啦。

现在夏承越重启这个项目，也仅仅是死马当活马医，他自己都根本没想过成功的可能。

有“镜子”加快光团生命的意识萌发当然最好，要是没有的话，也无可奈何，只能通过时间慢慢影响它。当然了，慢也有慢的好处，可以制定更细致的调教计划。

不过，这对夏承越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快慢都是相对于光团生命而言，对于夏承越来说，这个时间根本无法预料。

用人的思维来衡量一个真正的宇宙生命，是非常滑稽的。

说不定等人类的战舰开到反物质星云了，那个光团生命都还没有完全萌发自我意识，也有可能，就在下一秒，光团生命就已经具备完整的三观，能与夏承越交流了，或者干掉夏承越分身了。

谁知道呢？

对于一个遥远天边的神奇生命，夏承越主观上是抱着积极态度的，但一切还是要以现实为准。

……

3月28日，上午。

夏承越和余溦一同去见华孚琰教授，最近余溦在绘画上陷入了瓶颈，或者说到了一个分歧点，她不知道如何选择，因此在征得华教授同意的情况下，夏承越带上了余溦。

认知学、心理学领域的专家或许能够给余溦提供一些建议。

路上，余溦开车，夏承越坐车，两人聊到了华教授的成就，以及余溦最近的困境。

“你觉得，外星人会思考吗？”

这个问题有些没头没尾的，但夏承越秒懂，余溦是问如果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能不能欣赏出她画中的美感，或者说美是客观存在的还是主观的感受？

这个问题如果放到修行时代之前，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包括夏承越在内，但现在——

夏承越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提出这个问题的余溦，所面临的困境也正是这个。

余溦学画已经快九年，但她并非毫无基础，只是在正式学画之前属于自发，而之后属于自觉，加上没有任何物质负担，可以全身心投入到绘画之中。

初学国画，后来又结合现实修行，创造性地开始了创作“灵能画”，并小有成就。

用通俗语言讲，灵能画即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留存灵能的画，同时兼具人类美感。

灵气{灵能}总是趋向于靠近自组织系统，小到人体细胞、大到星辰宇宙，灵气能够在特定结构中流转，并在某种程度上支持着这种结构。

灵能画能够留存灵能，自然已经非同反响，具有了一定的自组织特性，或者说有自发的熵减特性，或者用玄学的话来说具有某种灵性。

这种画不只是具有欣赏价值，更有研究价值，是除数学计算、元神与宇宙交互之外的另一种获取矩阵的途径。

最关键的是不需要成就元神。

但问题来了，余溦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提升——是放弃人类的美感，转化追求所谓的客观美感，还是将人类美观升华，更进一步？

这就好比修仙小说中的，成仙就要失去感情，是选择成仙，还是选择以凡身打破仙凡壁垒。

美到底是客观的呢？还是人的主观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