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
柳从之笑笑,而后片刻不停,提笔又写另一封信。
他做事向来有条有据,分毫不乱,这一封密报在大半夜风雨飘摇时来,然而风雨再疾,终不能乱他分毫。柳从之行云流水一般写完了第二封信,也给海日:“这一封信,给纱兰。上面有她一直以来很感兴趣的东西。”
海日一言不发接过,起身前去拾行装。
柳陛下似乎永远算无遗策。
几封密令写完,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身边暗卫来了又去,柳从之坐镇其中,气定神闲。他运筹帷幄时的神情与他下棋时颇像,不疾不徐,布局千里。
他是天生的决策者。
这一夜似乎漫长得很,又似乎过得飞快,柳从之半夜而来,然而长夜未尽时,又不得不离开了。
宁王府固然是个安全的所在,但家国大事,他却必须与其它朝臣商榷面谈,边关战况未明,然而未雨尚且绸缪,无论是否开战,繁杂事物都是一箩筐,柳从之需要一一过目梳理。
柳陛下来去匆匆,临走时,埋头整理情报的薛小王爷问他:“如果真正打起来……这一仗,陛下打算怎么打?”
柳陛下脚步停了停,转头,露出个温润如春水和风的笑容。
他笑道:“我要月国人在开局惨败,败得越惨越好,以敌之鲜血,祭我之子民!”
柳陛下一句话说得柔和平静,一点杀气没有,可惜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字字带血,小薛王爷听罢,忽然一笑,眉宇间闪过淡淡煞气。
柳陛下一句话说完,转身去了。小薛王爷在房内静坐片刻,沉默一会儿,忽然抬手:“去请海日姑娘。”
海日还未启程。
她听说薛寅要见她,稍微有些惊讶,等到了地方,见到薛寅,听明对方所言,就更惊讶了。
薛寅道:“海日姑娘,这不过是我一己之念。如何抉择,仍然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