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日暮,天边红霞如血,带一分肃杀。霞光洒在宣京城楼上,映出城楼上一排一排士兵的身影——这些人自然就是宣京守兵了,但柳从之就在此,却无人动作,一个个我看你你看我,乱成一团,六神无主。
这些士兵大都手里都没兵器,就算有兵器的,也没打算举起来,望着城墙下,似乎都呆了。
这丢盔弃甲赤手空拳,是要打什么仗?
可这不是最离奇的。
最离奇的是,宣京城门大开着。
宣京城门是一国脸面,修得来可谓是气派不凡煞是壮观,一扇门极宽又极高,沉甸甸又厚重,仿佛将天地都封在了门内,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曾垂涎这座城的人被这扇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大门给拒之门外,可如今,宣京城门大开。
就这么轻轻巧巧地从里面被打开了,仿佛这座城终于迎来了它命定的主人。
在柳从之面前,宣京城门似乎总是敞开的。
薛寅叹为观止地看着眼前敞开的城门,忽然有些能理解柳从之当日攻打宣京却发现他大开城门时的心境。这次他在门外,这门自然不是他打开的,但开门的人就大大咧咧坐在门中央,甚至还颇为自得其乐地从怀中摸出一壶酒喝了起来,让人想忽视都难。
薛寅看了一眼那开门的人,眉毛抽了一抽。
远远的,莫逆眯着眼看他们,意味深长地看着薛寅同柳从之所处的位置……薛寅和柳从之几乎是并骑,着实是……耐人寻味。
莫逆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晃一晃手中酒壶,远处的薛寅眉毛再度一抽。
他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破事了。
莫逆仰头将酒壶里的酒饮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忽然将手中酒壶一扔,神情正经起来,他身后的人缓缓走到了他身前,接着跪了下去,莫逆耸了耸肩,也单膝下跪,行了个护卫礼。
他身前的人是袁承海。袁承海之后,还有许多柳派大臣。
“冯贼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已经被捕。恭迎陛下回京!”
城楼上那些似乎不知所措的士兵面面相觑了一阵,这下子再无疑虑,跪地齐声道:“恭迎陛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