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这等事,当然是要痛快的。
何况柳从之十分大方地决定大部人马掉头回宣京,直接拼出个输赢胜负,着实是痛快。
隔日启程,有人满腹算计,有人摩拳擦掌,也有人两眼冒光——“那你能给我一套盔甲吗?我就逃过命,还没看过打仗呢!正好前两天李大哥在教我功夫,也让我上阵去练练?”
这当口能说出这等话的,自然也只有初生牛犊不怕虎,浑身是胆有劲没处使的小游九,薛寅扶额,小游九平日看着嬉皮笑脸油滑似鬼,这骨子里嘛……天生好斗,对他胃口。
游九在军中厮混了一阵,初来人生地不熟,还有点拘谨,然而不出两日这份拘谨就飞到了天外,跟着军中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厮混打滚,一张口便是这个大哥那个大伯,熟人不少,早已在别人指点下学会了使枪打拳。他来时薛寅教他骑马,骑的是温驯的军马,如今小游九连性烈的老马都敢骑,还骑得像模像样,骑术竟也是不差了。
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薛寅看在眼中,也是叹服。这孩子到哪儿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舌灿莲花口若悬河,与其说这是他聪明,不如说这是他的天赋。
至于这天赋是哪儿来的……薛寅斜斜瞥一眼身边笑眯眯的柳陛下,这不明摆着的么?
昔年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为官为人都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尤擅揣摩上意,投其所好的柳从之啊!
被他看的柳从之笑眯眯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小家伙,笑问:“你要盔甲做什么?”
游九被他看着,发热的脑子慢慢冷却下来,道:“当然是上阵杀敌!”
柳从之含笑:“你要杀的是什么敌人?他们都是哪里人?”
游九皱皱眉,本想说敌人就是敌人,还分哪里,想了一想,又拧着眉道:“我大概知道……就是那个造反的姓冯的。民间有过流言,也有说书先生说过,他手下的人大多是西南一边的,那年发了大灾,过不活……”他顿了顿,“我老家也在那附近。”
小游九答得清楚明白,柳从之点一点头,笑道:“你记住这点就好。你要的盔甲我给你。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能让你上。”
游九直觉敏锐,很快察觉到什么:“你不想打仗?”
柳从之看着这小家伙,目光稍微带一丝惊叹,而后笑道:“我愿止战。”
“止战?”到底没念过几天书的小游九有些迷糊。
“以战止战,战之可也。”柳从之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