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小薛王爷吧……那个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时坐立不安。
他却不知笑眯眯的柳陛下心里转的念头是,薛王爷滋滋润润地回了一次故乡,如今当真是面色红润气色极好,柳陛下看着,就不有些手痒,不过知道薛王爷是根一碰就炸的爆竹,所以柳陛下也就笑眯眯地端祥一番,并不动作。
柳陛下同时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在薛王爷受不了要走人之前回目光,而后话锋一转谈起了正事:“关于厉明一事,我有一个想法。”
一日之后,薛寅陪同柳从之出发与厉明谈判。
谈话的位置选得巧,正好不全是柳从之的地盘也不全是厉明的地盘,这样两边都还算安心。柳陛下脸色苍白,一咳三叹,一副病怏怏惨兮兮下一秒就要归西的柔弱样儿,若不是他块头太大,乍眼看去还真是个柔若无骨的病美人。
一边的小薛王爷抬头看一眼柳皇帝尊容,柳陛下一脸虚弱,双眸似水,还笑着冲他眨一眨眼,于是薛王爷打个寒颤,抬起的眼皮又耷拉了下去,没打采的样儿足以和柳陛下相提并论,步子飘忽得也像个病人。
两个“病人”就这么到了地方,遇见了英气勃勃但神情稍显疲惫的厉明——想来厉明最近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世道如此,大家都苦,也是正常的。
厉明第一眼就看见了柳从之,森然一笑:“许久不见,柳将军……现在是柳陛下了。”
厉明南朝话说得字正腔圆,病怏怏的柳陛下却中气不足,声音虚软有气无力道:“咳……三皇子好久不见。”
柳从之装腔作势的本事一流,厉明看在眼中,却仅是冷笑:“陛□体不便?”
“还好……”柳从之的“还好”说到一半,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我……身体不便,你可以同我的下属谈……”
他口中的下属是薛寅,厉明看一眼薛寅,却是笑了:“北化薛寅,又见面了。”
薛寅看着病怏怏的柳陛下就觉得神也不太好,于是也恹恹点头,敷衍地答了两句。两边都是老狐狸,一开始也没切入正题,就绕着圈子说话,等一圈场面话说尽了,厉明起了话头。
“如今战况,陛下想必已经知晓。我无染指南朝之意,潜逃南国实属无奈之举,奈何纱兰她窃位篡国不说,还穷追猛打……”这人分明性子沉冷,这时竟也放软了态度,开始说自己有多餐,纱兰又有多可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可到底拿出了求和的姿态。
柳陛下咳得惊天动地,就不应声,薛寅于是也闭嘴做闷嘴葫芦。厉明诉了一大堆苦,唱完独角戏,见柳从之不为所动,便末了一正衣襟,啜一口茶,干脆挑明了讲:“纱兰篡位,月国无有宁日,我想与陛下合作,请陛下助我一臂之力。”
在旁边呵欠连天了半天的薛寅这时抬了抬眼皮,正色问道:“三王子愿意出什么条件?”柳陛下咳得说不了话,这话自然只能让他来说,小薛王爷性情爽快,看不得婆婆妈妈,自然也是挑明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