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敌叛国,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一死。”王溯闭目,“我无话可说。”
柳从之看着他鬓边白发,忽然一叹,“你当年接手辽城时,曾说过什么,你可忘了?”
王溯涩声道:“王溯誓死捍卫辽城,绝不教月国人踏入辽城一步!”
“记得就好。”柳从之淡淡点头。
种种誓言言犹在耳,一切已成过往云烟,王溯闭目不言,眼角倏然迸出热泪,泪珠滚落在地,泯于尘土。这人竟是以手掩面,泣不成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崔浩然来见柳从之,然而到了地方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跪地痛哭的王溯,崔将军可不似柳从之那般客气,当即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哭?”
崔浩然面色极沉,一字一句道:“你睁眼看看现在北边的情况,你对得起谁?”
王溯神情木然,并不说话。崔浩然神色犹自愤愤,柳从之见状只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世上人心最是莫测,昔年辽城与王溯一别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见面会是这等模样,河山至此,着实令人叹惋。
少顷,王溯被人带了下去,崔浩然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他?”
柳从之道:“他现在还有用。”
崔浩然皱眉:“有什么用?”
柳从之微笑:“辽城如何,月国如何,他总得出来才是。”
崔浩然道:“那之后呢?”
诚然王溯自不可能了解多少月国核心的信息,不过消息这东西总是不嫌多。柳从之脑中思绪繁多,一一流转而过,最终揉了揉眉心,神情罕见地带了一丝疲惫。
柳从之淡淡道:“自有他该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