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牛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姜老头:“爹,这……”
姜老头阴着个脸:“回家再说!”
姜宝青跪在地上,神情却无比坚定:“择日不如撞日,我记得咱们村跟隔壁村,都住着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都不远,请他们过来把这个事一说就是了。”
全里正闻言也点了点头:“行,以免夜长梦多,就这么着吧。”
全里正都这么说了,姜老头跟姜一牛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得阴着个脸,找人帮忙去请姜家几位族老了。
其实姜老头这一支,还有姜宝青姜云山他们爷爷这一支,都算得上是姜家的支脉,跟主脉亲戚关系都有些远了,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最起码在姜宝青的记忆里头,她跟哥哥在姜家这么多年,没见过有一个族里头的人过来看过他们的。
因着姜家的族老过来还有些时间,姜老头便把全里正请到了正屋去喝茶,姜宝青回屋去把自己给清洗一下,换一件衣裳。
虽然顶着一头狗血很是有说服力,但这事已经闹得不小了,姜宝青没必要再故意顶着一头狗血,反而落了痕迹。
孙大虎在一旁跟姜云山小声道:“云山,咱俩一块儿玩到大的,也不是啥外人,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吭声。”
姜云山点了点头,诚恳的谢过:“大虎哥,今天多亏你把苟婆子请过来,不然后头也没那么容易洗清宝青的嫌疑。”
孙大虎听见自己帮上了姜宝青的忙,高兴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能帮上忙就好!”
这边姜一牛进了姜有才养病的屋子,摔了门帘。
李婆子看了一眼姜一牛:“干啥呢,惊着才哥儿咋办!”
姜有才其实就是上次余毒未清,身子里太过燥热,太虚,得了风寒后便引发了持续的高热,本来早点让苟婆子过来看看,吃点退热药说不定就好了。然而李婆子跟周氏却觉得苟婆子是个只会招摇撞骗没什么本事的,非得请魏神婆过来“驱邪”,这不,活生生给拖了大半日,烧得姜有才一直在那神志不清的说胡话。
连苟婆子都说,不知道姜有才后面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李婆子跟周氏眼下心里头都有些惶惶不安。
姜一牛粗声粗气道:“娘,姜宝青跟姜云山说要分出去单过!”
李婆子愣了愣,继而破口大骂,反应倒是跟姜老头差不多:“这俩白眼狼!养他们这么大容易吗,屁股一蹶就想出去单过!?我呸!”
周氏虽然心里头很是担心姜有才,但遇到这个事,她想得比旁人都要多一些。
她拉了拉李婆子的胳膊,示意李婆子小声点,别吵着姜有才,她自个儿也压低了声音:“我倒觉得这是桩好事啊。”
李婆子见儿媳妇竟然敢反驳自己,两眼直接翻了个白眼,刚要骂,就听到周氏又压低着声音说:“你们想啊,眼下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姜宝青身上到底有没有水鬼,谁也说不清。我反正觉得她是老邪门了,再把她放在家里头,再妨碍着才哥儿咋办?……我看才哥儿这虽然是伤寒发热,也挺古怪的。以前养了才哥儿那么多年,才哥儿哪这么频繁的生过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