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远的行动力高得惊人,和柳裴通完电话的第二天中午,就把车开到了柳裴公司楼下。
此时正好是午休时间,由于食堂里的饭菜吃多了实在是腻味,大楼里的人经常三五成群地出去觅食,今天走到楼下,突然看见大门旁边停了辆从没见过的车,车旁边还站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不禁都多瞥了两眼,心中暗暗揣测着这是哪个姑娘新交的男朋友。
当柳裴匆匆忙忙地从楼里跑出来,目光闪躲地四处看了看,又将男人拉远了些时,同事们的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加粗标红划线的大字——
破案了。
怪不得柳裴今天卷了个头发,换了条裙子,把自己收拾得格外盘正条顺的。
传媒行业的从业者总是对信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于是当天下午茶时段里大家交流的话题几乎都少不了“母胎单身的裴裴终于铁树开花了”,传播速度b之先前的“裴裴因为掏耳朵进了医院”更快。
柳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袋一ch0u,就把谢承远拽走了。
她触电一般地松开谢承远的袖角,低头看自己脚上穿着的红皮鞋,小声问:
“你怎么站在这里等我?”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高中时有一次,谢承远也站在她的班级门口等人。那时她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起身走出教室,去开水间打水,目不斜视地与他错身而过。
就在那个瞬间,他出声叫住了她。
她回身看过去,愣愣地听见他问:
“你能帮我叫一下苏暖暖吗?”
柳裴微笑着点头,回到教室敲了敲苏暖暖的课桌:
“外头有人找你。”
苏暖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跑到教室外,目光闪躲地四处看了看,脸红红地拉住谢承远的衣角,将他拽远了些,可能也像很多年后的柳裴一样,问了谢承远一句——
你怎么站在这里等我?
直到上课铃响,苏暖暖才踏着铃声跑回来。柳裴的耳边都是此起彼伏的打趣声,她跟着随意附和了两句,再看着面前那个不透明的保温杯,突然感到很没有意思。
她的保温杯是满的,水很烫,她一口都没喝,根本不需要打水。
这一段故事回过头看,柳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在关于谢承远的事情上,她似乎一直都莫名其妙。
就像这种烂俗老套的青春片桥段,明明她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也莫名其妙地记了这么多年。
谢承远显然不清楚柳裴丰富的脑内剧场,他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午后的yan光被树荫筛得稀稀落落,洒在他的发梢,染上一点金hse。
分明是g净清爽的画面,可画中的人的语气偏偏听起来有些轻佻:
“你怕被人看见吗?”
“当然不是,又不是中学生了,见个异x还要做贼似的藏着掖着吗?”柳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眯起眼睛笑,“中午还挺热的,那边都是太yan,你站在树底下等呀。”
“柳小姐和高中时一样,周到t贴。”
夸人的话,从谢承远口中说出来,虽然是稀松平常的语调,但听起来倒像是嘲讽。
他从口袋里m0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递到柳裴手上。
小袋子里装着的是柳裴的耳夹,红se的ai心和白se的绒球。
柳裴将耳夹收起来,十分客套地说:“麻烦你跑一趟了,吃午饭了吗?我请你吧。”
谢承远从善如流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