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叶钧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那一刻,包括韩雅倩,在场所有人都换上一副无力的神sè。
“果然是个变态。”
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望去,见韩芸睁着嘴,满脸不可思议,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原本以为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算写能力就已经是叶钧的极限,但现在才清楚这远远不够,倘若加上这种近乎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一目十行,韩芸倒是能够理解为啥叶钧可以考出那种满分的夸张成绩。
“小芸,怎么说话的?”韩匡清板着脸,不悦道。
“对不起。”
似乎韩匡清在家里面的威信并不高,所以韩芸只是吐了吐舌头,然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道:“爸,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还用那眼神望我?”
瞧见钟晴与韩雅倩正掩嘴轻笑,韩匡清原本有板有眼的脸庞顿时缓了缓,满脸苦笑。倒是一站着不说话的韩谦生,先是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盯着叶钧,略带审视,但更多的,却是好奇。昨ri与韩匡清商讨了整整一个下午,说实话,对于那篇气势磅礴,恢弘大气的惊世论文,韩谦生一点都不敢相信是出自叶钧之手,但就是这样,韩谦生才愿意摆出支持的态度。倘若这篇惊世论文出自叶扬升的手笔,或许韩谦生不一定就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做出头鸟。
说到底,叶扬升只是草根起家,根本得不到董家在背后的支持与栽培,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韩谦生自然不会允许亲儿子陪一个不讨喜的人一起拼命,即便钦佩叶扬升的为人处事,但人xing始终是自私的,在确保能斩获足够政绩的同时,韩谦生更希望保证亲儿子的前程。
但眼下情况不同,叶钧与胡有财、杨婉的关系昭然若揭,既然在这件事情上,财神已经被拖下水,依着那位岁暮老人的通天手段,就算闹出祸端,也自然有人出面收拾残局。再者,在做决定前,韩谦生曾连续给不少老朋友打过电话,多年的沉寂,并不代表就没有可动用的资源。而且,在与这些老朋友的谈话中,韩谦生竟意外获得一条信息,就是驻扎本省的军区大院,似乎不少老人都对叶钧颇有兴趣。
虽说依然不清楚这里面到底藏着怎样的猫腻,但韩谦生还是很理智的当即拍板,支持韩匡清的作为。
“小钧,跟我来一下。”
良久,韩谦生撂下一句话,就一步步返回二楼。
虽然不清楚韩谦生找自己密谈所为何事,但这正中叶钧下怀,说实话,此行的目的至少一大半就是希望与韩谦生拥有这种xing质的谈话,因为叶钧很清楚,能成功说服一个临近退休的政协主席,其背后意义往往代表着同一时期的政党班子。
在韩匡清等人的目送下,叶钧缓缓跟在韩谦生身后踏上二楼。虽然韩雅倩与韩芸并不清楚为何自己的爷爷要这么神秘兮兮邀请一个学生私谈,但这不代表深知丈夫为人品xing的钟晴不懂,不过政治这玩意,她不管,也管不了,只是安稳本份的扮演妻子、母亲,儿媳的身份,其他的,并不重要。
进门后,韩谦生示意叶钧锁上门,然后,就开门见山道:“小钧,虽然韩爷爷很好奇你为何能写出这么一篇指引江陵未来十年发展方向的杰作,但到了我这岁数,知道的东西越多,不见得就是好事。以前韩爷爷也是乡下人,比较迷信,同样信鬼神,信命格。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你爸知道这事吗?”
说完,韩谦生并不浑浊的眸子便死死盯着叶钧的脸庞,似乎想捕捉到一些值得推敲的可疑之处。
“我爸并不清楚这事,毕竟论文是我来江陵后,才临时起意写的。”
叶钧沉稳的点点头,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毕竟事实确实如此,倘若当ri不是为救梁皓而绑架吴毅,兴许叶钧到现在还不会想到这事。
“好,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韩爷爷已经快半只脚迈进棺材里,一直遗憾这辈子或许都无法见证一位英才的崛起。但是,遇到你后,相信这份遗憾也能放下了。”
韩谦生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台,满脸欣赏。可是,原本充满赏识的目光悄然骤降,换上极为威严的不容置疑,一字一顿道:“韩爷爷很愿意支持你们这些为江陵市出力的后起之秀,但韩爷爷有一个条件,希望你能答应。”
“韩爷爷,您请讲。”
“放弃江陵化工厂那块地皮,因为这块地皮,只能握在zhèng fu手中,谁也不能抢,也抢不走,更别想着从中牟利。”
叶钧闻言,先是一惊,连带着还有些羞恼,似乎觉得自己处心积虑酝酿的杰作被强取豪夺一般。
可是转念一想,韩谦生这种想法并无任何过失,相反,倘若这块地皮不能握在zhèng fu手上,那么打造商业街的可能xing就会降低,连带着很可能这笔买卖就要赔本。毕竟这么大的项目,绝不可能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说了算,不仅要上报省委,还要召开一系列的会议,这才能进行最终的裁定。但若是这块具有象征意义的地皮落在私人手中,那么兴建商业街的提议就会遭到难以想象的阻碍,甚至很可能计划就得流产!
联想至此,叶钧后背竟开始泛起冷汗,同时震惊的望着满脸微笑的韩谦生,暗道姜果真是老的辣!
“韩爷爷,您请放心,我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里,将这块地皮交还给zhèng fu。”叶钧微笑道。
“孺子可教!”
韩谦生仰头大笑,同时举起手中一直抬着的狼毫笔,在身前的宣纸上疾笔提书,写下一句传载数百年的名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āo数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