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得了命令。雪梅和雪竹抽得更加起劲,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来甩鞭子。
一大早醒来没吃过任何东西,这一路从荣华宫跑着回来已是又累又饿,这会儿又被这么狠抽一顿,雪竹终究没有坚持太长时间,因失血而陷入昏迷,但刑罚并没有结束,柳嫔地命令是打死为止,所以直到她断气前。雪梅和雪兰是不会停手的。
“娘娘,咱们出去等着吧,这里血光太重。对您身体不好。”雪菊不忍再看下去,平日里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姐妹转眼就没了人形。她急于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柳嫔本来是想看着雪竹咽气的。但是听到雪菊提到了她地身体,还是决定以腹中的孩子为重。在外面等消息也是一样的。
“也好,舒嫔马上就要来了,你来给我换身衣服。”
雪菊急忙搀着柳嫔离开这个地狱,身后的雪竹已经不再动弹,任由雪梅和雪兰摆布,脚下的血已经积了一滩,血y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勾魂使者的锁链已经挂在了雪竹的脖子上,只等时间一到,他就要收获属于他的果实了。
“妹妹,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雪菊扶着柳嫔走出杂物房,刚走到她自己地房门口,就看到舒嫔从外面进来,看到柳嫔一身穿戴整齐的样子一时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姐姐来了,妹妹今天醒得早,反正也睡不着了,就干脆起来。姐姐才从皇后那边过来,皇后情况可好?”
“跟昨天一样,隔着一道帘子,什么也没看到,只能听到皇后说话的声音,好像还不错,不像是吐得起不来床地样子。”
“那还用说,宫里的御医可不是吃干饭地,皇后怎么会有事,传言总是失实地。”
“不过啊,依我看,皇后情况再好也没有妹妹好,妹妹吐得厉害的那几天也没有皇后地那个程度。”
“妹妹比皇后年轻嘛,身体好啊。”
“说的也是,哎,妹妹起这么早,吃过了没?”
“还没呢,就等着姐姐一起,姐姐也没吃吧。”
“可不嘛,刚回来就直奔这了,想着一会儿再回去吃。既然妹妹也没吃,要不咱们一起吧?”
“好啊,好久没和姐姐一起用餐了呢。”柳嫔亲热的牵着柳嫔的手就往外面走,这里离后面的杂物房太近,要是有什么声音传出来让舒嫔起了疑心她肯定要过问的,可不能让她知晓。
“哎,妹妹今天是用了新的胭脂吗?”
“没啊,姐姐何出此问?”
“妹妹今天身上的香味和往日不太一样,姐姐还以为你那能干的丫头又给你做了什么新品的胭脂呢。”
“哪能啊,还是平常用的那款。”柳嫔强笑着,脚下却加快步伐,拉着舒嫔赶紧离开。这舒婉的鼻子也太尖了,竟然闻出了她身上的异样味道,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长了个狗鼻子?!
“妹妹,今天怎么没看到雪梅和雪兰两个丫头?”
“哦,她们在后面做些事,一会儿就出来。雪菊,去催一下,没做完就算了,收拾干净到外面来伺候。“是,娘娘。”雪菊扶着舒嫔在厅堂里坐下,转身就匆匆的又进了内堂。
听到舒嫔来了,雪梅和雪兰知道她们手上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无所谓,反正这s货现在也是只有出气没了进气了,等她一咽气,要怎么应付外人的询问还不是柳嫔一句话的事。
想到此,那两人很爽快的把沾满了血污的鞭子扔到墙角,离开了杂物房,先回了她们的房间把自己收拾干净后才装着一副刚做完活的样子匆匆忙忙的赶到外面去伺候两位主子。
“雪竹?雪竹?你还好吧?雪竹?雪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到是醒醒啊!”杂物房里只剩下雪菊和人事不省吊着的雪竹,雪菊顾不得雪竹一身血r模糊,一把抱在怀里,轻轻的托起雪竹的头连声的唤她。
“雪竹,你别吓我,你快睁开眼睛啊!!”雪菊的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埋伏在荣华宫外头,还悄悄跟着你,趁机捡回了你的手帕交给主子,可是雪竹,我只是个使唤丫头,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千万不要怪我啊,雪竹!”雪菊呜咽着,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
“唔……”也许是雪竹本来就是个死了一回又活过来的人,阎王那里的生死记录还是混乱的尚未整理好,勾魂使者在因为工作失误险些酿成大错之前离开了,使得本来生命已经是倒计时的雪竹重新发出了属于她的声音。
“雪竹?雪竹!你醒了雪竹?!”听到雪竹的声音让已经近乎绝望的雪菊欣喜若狂,雪竹的那一声轻吟非常的细微,要不是雪菊与她头贴头,只怕也会很容易忽略过去。
“嗯……”但雪竹的伤势实在太重,要不是雪菊一直抱着她,她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只要她腿一软,绑着她手腕的绳索就会因为重力因素拉断她的胳臂。
“雪竹别动,我这就放你下来,坚持住。”雪菊一手抱着雪竹,踮起脚尖用另一只手很费力的解着绳索。
幸好这绳结不是死结,找到了绳头很轻易的就解开了这要命索,失去了来自上面的拉力,雪竹身子一软压着雪菊就往地上倒去。
“雪竹,坚持住,地上脏,我扶你到边上去。”雪菊咬着牙架起雪竹软绵的身体往墙边挪,尽可能的远离地上的那一大滩没有干涸的血迹。
这既是杂物房,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找条破毯子不是什么难事,雪菊也顾不上这毯子的灰有多厚,直接扔到地上用脚抹平,然后扶着雪竹坐上去。
“雪竹,你好好躺着,我去端水来给你擦洗上药,你不会有事的。”
雪菊仔细的探了探雪竹的鼻息,确定她还有呼吸之后,连忙奔回房里端来一盆温水,同时还拿来一床被子,把被子铺在地上,把雪竹重新扶到被子上坐下后雪菊才细心开始的给雪竹擦拭伤口。
“雪竹,我知道这很疼,你忍着点,很快就好。”雪菊一边擦洗一边哭,由于哭得过于伤心结果手不稳,一下重一下轻的,让雪竹备受折磨。
不过好在雪竹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所以这点痛她感受不到,就算她是清醒的,对她来说可能还没有身上被鞭子抽过的感觉更痛。
“雪竹,别睡,我知道你是醒的,睁开眼睛,和我说话,雪竹,别睡,睡下就醒不来了雪菊一边擦洗着伤口嘴里一边絮叨的念着,千方百计的要雪竹保持清醒。
可是这很难,如此大量的失血雪竹没有失血性休克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只要急救措施不当,雪竹随时都会重回阎王的怀抱,阎王那边的生死薄也就省得再重新整理了。
“雪竹,你醒醒啊,跟我说话啊雪菊已经哭成了一张花脸,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心里又惊又慌又惧又怕。
惊慌的是雪竹要是就此死了她怕她这辈子都要做恶梦,惧怕的是怕她将来有一天也会落得雪竹这样的下场,做下人的生命是真的没有一点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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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恶阻 第10章
外面,柳嫔和舒嫔在各自丫头的伺候下吃罢了早饭,两个女人亲热的手牵着手去外面散步晒太阳,等到柳嫔独自返回的时候,雪菊也已经把雪竹全身擦洗干净,正在房间里找伤药准备给雪竹搽上。
“你到是勤快啊,又是擦洗又是找药的,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上心的伺候娘娘。”雪梅站在雪菊的房门口神色倨傲的看着她。“雪梅姐……”雪菊害怕的看着雪梅,手里紧紧的攥着药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你忙成这样那贱货想必还活着,哼,贱货就是贱货,这么贱的命,这样都死不了。算她运气好,你去给她收拾一下,回头有人来带她走。”
“是……”雪菊很想问会是谁来带雪竹走,但积威之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雪菊给雪竹搽上药,换好衣服之后没等多久就知道了来带雪竹走的人是谁,是两个内务院的小太监,他们就用铺在地上的那床被子直接将雪竹一裹,顺手拎上如熙的包裹,一个扛头一个扛脚的就把人扛了出去。
舒嫔这个时候正在她自己的房里休息,每天早上起那么早去给皇后请安,所以这上午她必要休息一会儿。
柳嫔就趁着这个时间让雪兰去内务院叫来两个太监将人给领走,只要舒嫔没有看到,就算路上碰到别人,也不会有人问起什么的。
她可记得舒婉是强烈反对她对那贱人下手的,说是会让皇后对她不再有所顾虑,会白白丧失很多机会。
呸,只要她生下小皇子。要什么机会没有?还要皇后给?她算个什么东西!
“娘娘,侍卫刚才回话,人已经被带走了。”
“她现在情况怎样?”小尾指戴着錾花镏金指套的一双纤纤素手。正优雅的剥着葵花子,将一粒粒饱满地子仁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
“重伤。有生命危险。”
“嗬,她还真敢下死手,以为把她扔了我就不会再感兴趣是怎么着。那边人都过去了?”
“已经等在那里了,人一送到就立刻转往太医院开始救治。”
“告诉他们,用最好的药。不许她身上留下疤痕,那丫头别人当棵草,本宫可当她是宝。”
“是,娘娘。”
“还有,派人转告舒嫔,说本宫谢谢她了,这份人情本宫记下了,以后会念着她的这份好地。”
“是,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莺歌。你不会嫉妒吧?”
“怎么会呢,娘娘,奴婢不能更好地伺候娘娘。有人来帮奴婢分担,奴婢很高
“那就好。莺歌。有时候人啊必须得认识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个道理。有些事这个人做得好,但有些事却必须另一个人来做,明白?”
“明白的,娘娘,娘娘尽管放心,奴婢会和雪竹好好相处的。”
“嗯,去吧,叫他们用心点,本宫要见到活人“什么?人真的被送走了?”
“是呀,姐姐,刚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那丫头被狠抽一顿,现在奄奄一息,已经被领走了。”“呵呵,好,没了那丫头,咱们也不用顾忌了。”
“姐姐,这么做,真地合适吗?”
“怎么?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这会儿心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先你前面生下皇子,然后骑在你的头上?”
“姐姐,妹妹当然不想,妹妹只是觉得……”
“哼,没有什么觉得不觉得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亏你还下得一手好棋,难道不明白当必须要弃子的时候可由不得你犹豫不决的吗?趁着皇上最近宠你,赶紧怀上一个才是正经,旁的事自有旁地人去打理。;电脑站;.更新最快。”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知错了,那咱们就照计划进行吧?”
“不急,现在那个丫头已经被除掉,随时动手都可以,但不用赶在现在,那太明显了,容易惹人怀疑,再过些日子不迟。反正她现在已经是笼子里的老鼠,跑不掉了。”
“还是姐姐思虑周详,妹妹还要跟姐姐多学习。”
“呵呵,好。”“曹太医,娘娘交待了,人不能死。”
“臣尽力而为,但不能乐观。”
“为什么?你都不行?”
“虽然救治及时,但毕竟失血过多,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地姑娘,这伤对她来说太重了,能不能醒过来还得靠她自己的意志。”“如果醒不过来呢?”
“那就永远沉睡下去,直到身体各脏匹竭而死。”
“这可不行,娘娘还等着她伺候呢。”
“没有别地办法,这头三天是危险期,她会出现持续高热地症状,如果能退热并苏醒那就没有大碍。可如果高热不断,别的不说,这都能活活烧死她。”
“那这就是你们地事了。反正娘娘说了,她要见到活人。”
“臣自当尽力。”曹太医向莺歌礼了一礼。重新回到临时地病舍,亲自监护照顾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失去意识的雪竹。热……好热……
如被放置在被烈火炙烤着的铁板上一般,又像是置身在熊熊燃烧地大火之中……
身体里的水分在迅速地蒸发,干渴难耐,急需甘泉的滋润……
“……水……水……”干裂苍白的嘴唇无意识的翕动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转瞬变成了一缕缥缈地气息,让人无从捕捉。
但仿佛老天开了眼,就在全心期盼的时候,真的有一股甘泉浇灌了这棵已经将近干枯的青苗,并浇熄了那能将人从里而外都烧化的高温。
“好了好了,可算是醒过来了。”边上有人在拍巴掌,声音清脆悦耳,是个年轻姑娘,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晕晕乎乎的雪竹无意识的摆动着头部。想确定那声音的来源以及是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曹太医,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停地摆头?不会是伤着了吧?”肩膀被人按住了,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头上方响起。
雪竹仰起下巴。还想仔细听听那个声音。
“不会地,她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罢了。”
陌生的声音……。这是哪里?
“那什么时候她才能完全清醒?”
“很快地。待会儿喝了药,再睡一会儿。等到再醒过来就能完全清醒了。”
“那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
“伤势地恢复就要一点时间,好在主要是伤在身上,脸上没有伤,手臂和腿脚的伤也都还算轻,只要能下地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那就好,这几日娘娘都等急了,现在人醒过来了我也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好生照顾。”
“您放心,慢走。”“唔……”一声轻吟,从沉闷冷寂地黑甜乡里重新回到人间的雪竹发出清醒以来的第一声,眼睛慢慢的睁开,视线渐渐的由模糊恢复清醒,最后终于看清自己是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些生活必备家具,但空气中却充斥着淡淡的草药味,让她在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温家那个三娘住过的屋子。这是哪里?
“哦?醒了?”
就在雪竹四处打量的时候,房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乍一眼,雪竹还以为看到了传说中的潘安。
等那人走得近前,并拿了张凳子坐在她的床前开始给她诊脉,才发现原来那人长了一双桃花眼,是那双眼睛给了雪竹以错觉。
“我……”雪竹刚想说话,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难受。
“不要着急,你刚刚醒来,还要再多休息。”桃花眼大夫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让雪竹一下子还以为听到了久违的吴侬软语,但再仔细一分辨其实是清州地区的口音,那是一个像中国扬州一样的地方。
不能说话,雪竹就只能以眼神询问。眨眨眼,眼珠转了360度,然后又集中在大夫的脸上。
“你是想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大夫也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雪竹连连点头。
“这里是太医院的一间病舍,你那天伤得很重,是皇后娘娘下令救的你,否则你那天下午就会死去。”
雪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经过那样一番暴打她还活着还以为是生命的奇迹,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是她地救命端。
“想知道娘娘怎么会知道你的事?”桃花眼大夫好像读心术,又猜中了雪竹心中所想。难道她此时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雪竹疑惑地眨眨眼。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只管安心养伤。好好歇着吧,回头会有人来照顾你的。”桃花眼大夫诊完脉,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她身上包扎地棉布,看看有没有松动的,然后又重新给她盖好。嘱咐了几句要她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雪竹躺在床上全身都被绑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可是她又想起来,几番努力之下,除了让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之外,她连身上盖着地被子都没能掀开,急得她眼泪汪汪。
“吱哑”一声,房门又响了一下,心急火燎的雪竹急切的看向门口方向,进来的是个穿紫色衣裙梳着双髻的小丫头。
小丫头先把手里端着的药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把雪竹扶起来坐好,又返身去拿药来喂给雪竹喝。
可是雪竹却不想喝,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放在床边屏风后面的恭桶。神色焦急。
小丫头看她这副表情,了然地一笑。重新把药放回桌上。然后回来把雪竹从床上搀扶下来。
雪竹的伤主要集中在上身,手臂和腿脚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可是因为过度失血地缘故,现在头晕腿软,行走困难,只能借助小丫头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