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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

……

无处可去,林小西和弯弯又去当了群众演员。

因为不愿意去当l替,所以林小西和弯弯只能重新找群众角色,两人每日聚集在电影制片厂门口,等着有剧组过来挑群众演员。弯弯戏说在这里群众演员和古代奴隶是划等号的,就差没被掰开嘴巴看牙齿了。

今天运气好,有个剧组要拍都市片,不限条件,无需经验,只要求是时尚男女,能吃苦耐劳,热爱影视事业,拥有一颗热爱表演的心。弯弯和林小西符合条件有幸入选。尤其是弯弯拍着健硕的胸膛对挑人的“群头”作保证:“爷,您放心,别的不说,就单凭一颗热爱艺术的心,无人能及得上我们两个。”

“群头”看了看健壮的弯弯再看看纤瘦的林小西,没说话,只是挥挥手,意思是:“那来吧。”

两个热血青年饱揣着一颗勇敢的心跟着“群头”就去了。

谁知到了片场却才知道先要充当乱世中的死尸,而后才能托生到现代都市里。弯弯和林小西倒没多大的反对意见,尤其是林小西,早对装尸体驾轻就熟。

弯弯躺在地上,眯缝起不大的眼看着天空,天气炎热,据天气预报,应该有接近四十度,她悄悄地捅了捅林小西的胳膊,对她说:“小西,你看这太阳,像不像一块刚出炉的大烧饼?”

林小西斜眼看了一眼弯弯,悄声对她说:“弯弯,你肚子又饿了吗?”

弯弯苦着脸没说话,但林小西清晰地听到弯弯肚子里传来的咕嘟声,林小西又问:“你早上出来的时候没吃饭吗?”

“嗯,我好饿——”弯弯无力地说着,抹小西正要再回答,却听到一声暴喝:

“喂,那两个死尸,死了就不要说话!听从口令!挺尸!”

林小西和弯弯对视一眼,立刻努力将身体挺成僵尸,同时闭上了嘴。

演死尸的时候是很多人一起的,林小西和弯弯按导演的要求躺在那里,这一躺就是几个小时,阳光暴晒,加上肚子饥饿,林小西差点睡着了,而身边的弯弯竟然真的睡着了。

等镜头拍完了,弯弯还躺在那儿,林小西只能叫醒弯弯。弯弯醒过来,连忙爬起来,对林小西说:“拍完了吗?开饭了吗?”林小西看着地上弯弯留下的人形的汗迹,心里一酸,摇摇头说,“还没呢,导演说要再补两个镜头!”

弯弯捧着肚子叫道:“饿死我啦,真难受。”她的胃都饿得有些抽搐了。林小西望望周围的群众演员,大家也都冒着汗,等着吃饭。

剧组的盒饭已经送到了,可导演还在赶拍最后一组镜头,大家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那些还冒着热气的盒饭干咽口水。

弯弯饿得受不了,又饿又渴的她和另外一位群众演员就去取了盒饭,又各自舀了一碗汤来喝,弯弯抬头对林小西说:“小西,过来吃饭!”林小西正要说还是等导演下令吧,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弯弯和另外一名群众演员的行为不巧正好被剧组的两位督工看到。

“谁让你们没听命令就擅自开饭的?!”两位督工冲上前来,猛地把弯弯手中的盒饭夺下并扔到地上。

这一粗暴而不近人情的行为惹恼了弯弯,忍了半天的她顺势将手里的热汤泼了过去,怒道:“饿死人了还不让吃饭!你们还把我们群众演员当人吗?!”

弯弯的话引起群众演员的共鸣,大家都喊道:“吃饭,吃饭,否则就罢工!罢工!!”

这事正好被在现场督工的群头看到,他赶紧上前制止,并大声训斥了闹事的弯弯。

林小西慌忙跑去劝架,但一向好脾气的弯弯今天却不听林小西的,她和其他的群众演员一起喊着:“不给饭吃,我们就罢工!把克扣我们的工钱算给我们!”

群头克扣群众演员工资的现象其实并不少见,但群头却不高兴了,他使了个眼色,一位督工迅速地去叫来另外几名督工,又从卡车上找出几根木g,冲过来大声呼喝:“再喊就打死你们!”说完,几名场工一拥而上,围住毫无反抗之力的弯弯和林小西进行殴打。

那边拍摄的导演皱紧眉头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出声阻止。

现场的其他群众演员见状,赶紧叫弯弯和林小西快跑,并一起上前拦住了这几名场工。即使阻拦得及时,弯弯的额头还是被一根突如其来的木g狠狠地砸中,一股鲜血顿时顺着她的脸淌了下来,很快就把她的脸染得鲜红一片,煞是可怖。

弯弯抬起眼,看了一眼林小西,吃力地嘟囔了一句:“真倒霎,今天我挂了——”说着头一歪,就昏倒在林小西的怀抱中。

林小西吓得魂飞魄散,她紧抱住弯弯,尖声喊着:“弯弯,弯弯!”她慌张地四下张望,向众人求救:“救命,救命,请救救我的朋友,求你们了!”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满头是血的弯弯倒在林小西的怀里,却没人开口说句话。

林小西见无人应声,她转过头来,拍着弯弯有些冰凉的脸,她的手沾满了弯弯头上的鲜血,惊恐之极的林小西抽噎着哭出声来,“弯弯,弯弯,你快醒醒,我们以后不要再当群众演员了,你快点醒来,快点醒过来啊!”

……

医院里。高逸铁青着俊脸听着导演和制片人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他冷冷地对导演说:“该付的医药费你们要付,该承担的责任你们也必须承担。有什么事等人醒了再说。”

导演和制片人连忙点头哈腰,连连称是,“是,是,我们负责,我们负责——都怪我们疏忽大意,在片场上出了这么大事故,我们一定好好整改——”

高逸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导演和制片人在他身后擦冷汗,正要舒一口气,却见高逸又转过身来,导演立别立正,听着高逸对他们说:“这两个群众演员都是我妹妹,假如她们有什么后遗症,我想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平静地说着话,俊秀的眼眸里却闪着狠冽与锐利的光芒。

导演的汗又下来了,他来不及去擦就慌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对这两个群众演员负责到底的——”

高逸这才点头,转身离开到病房里去。高逸刚走,一直绷紧神经的导演和制片人才松了一口气,导演擦着汗对制片人说:“那两个丫头究竟什么来头?这个男人是她们什么人,怎么那么像亡命之徒?”

“应该是那两个丫头的哥哥吧?”制片人看着高逸颀长的身影,心里的惧怕还没消去,他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冷峻狠冽的男人,只用短短几句话和y冷的眼神就能让他们从脚底下发凉到身上。

“看样子不像普通的混混——”制片人回答着导演,“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好,尽量能满足要求的就满足,免得给我们招来一个大灾星。”导演也后怕地点点头。

高逸轻轻推开病房,坐在病床旁的林小西闻声抬起头来,两人的视线相接,彼此又都立刻回避开来。

半晌,高逸开口了,“弯弯还没有醒过来吗?”

林小西忧愁地摇摇头,说:“还没有。”她低着头说话,在心里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来,依旧是不敢看高逸,她咬着唇,迟疑了半晌,才小声地说:“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出头——”

高逸牵动嘴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谢什么,是我欠你的——”

林小西听高逸这么说,心里一酸,委屈的眼泪又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她慌忙眨眨眼,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她勉强咽下眼泪说道:“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我,我找不到其他的人来帮我们——”

在片场看到弯弯不省人事地躺在她胳膊里血流如注,那种过度惊恐悲伤的感觉还残留在林小西的心里,让她心有余悸。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她鼓起勇气给高逸打了个电话,她以为高逸会推脱不会来帮她,结果他却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帮助她将弯弯送到医院,而且还让导演和片方态度老实地承担了责任。

“你有困难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我——”高逸看着泪痕未干的林小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是我的荣幸——”

林小西低着头闻言转过头来看高逸,这次两人没有将目光调开,视线一接触,反而是情不自禁地纠缠在一起,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互相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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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繁花过寂 第五十章 寂寞(1)

半晌还是高逸先开口了,“为什么不听话,又去当群众演员了?”他微微蹙眉,语气里不自觉地便带了一些责备与恼意。

林小西却低着头,不回答。

“小西,听我的话,回学校去——”高逸看着林小西,真心实意地说:“你要是肯回去,你的学费我来出——我虽然没钱,但是还能负担得起的……”

“不用了!”高逸不提学费还好,一说要承担她的学费,林小西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她知道高逸这些年一直照顾着阮媛媛,也知道高逸曾经负担过阮媛媛的学费。

只不过,他是心甘情愿为阮媛媛付出的,而对于她自己,他则是一种补偿的态度。林小西既失落又气恨,她转过头看着昏迷中的弯弯,不看高逸,声音却冷得可以像可以敲击的冰块,字字铿声:“我的事不用你c心了!”

高逸一愣,俊脸随之黯淡了下来,见林小西不高兴,他想抚慰她,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他心里明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伤害了眼前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小女孩。

高逸沉默着,林小西也不说话,两人都这么僵持着,直到弯弯“哎哟”一声,从昏迷中醒来。

“弯弯——”林小西连忙凑到病床前,急切地凝视着满头绷带的弯弯,弯弯睁开了眼,第一句话就是:“我的猪蹄呢?”

林小西本来满腹的忧愁,却被弯弯的这句话逗笑了,“你都昏头了还想着吃呢?”

弯弯意识迷糊地看着林小西,林小西笑过之后却红了眼眶,“弯弯,你醒来了?我是小西啊——”

本来林小西以为弯弯醒来,她们两个死党会上演一出劫后余生的悲喜剧,结果弯弯迷瞪的眼却掠过她直接看向她身后的人,蓦地睁大了,然后朝着那人嗨了一声,“高警官,你好!”

还是帅哥的魅力比较大。

林小西顿时气结,她嘟起了小嘴,不过心里却为弯弯的清醒感到万幸。

高逸微笑着和弯弯打招呼,“嗨,醒了?猪蹄好吃吗?”难得他也有幽默感。

“嗯,可好吃了,满满的一大盆呢!我两手各抓一个啃得正欢呢,却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不停地絮絮叨叨,向没头的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让我在梦里啃猪蹄都啃得不专心——”弯弯哼哼唧唧地捧着头呼痛,一边却不满地抗议着面前这两个欢喜冤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余情未了嘛。

“你肚子还是好饿吗?”林小西坐在弯弯身边,伸出手去,心疼地抚摸着弯弯包扎着纱布的头。弯弯点点头,“真的好饿——”说着,她用胖嘟嘟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觉有半辈子没吃过东西了。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需要吃点清淡的——”林小西对弯弯说,“要不我回去给你熬点汤来吧?”

“真的,可以有靓汤喝吗?”弯弯顿时来了精神,但她一用她暂时不太灵光的脑袋一想,又泄气了,“可是林小西你会熬汤吗?你连饭都做不好呢——”

林小西顿时红了脸,她低着头抠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弯弯看着一脸沮丧的林小西,又看看英俊挺拔的高逸,她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转,突然对高逸说道:“高警官,你会做饭吗?”高逸微微一笑,说:“不是太会,但做的应该能吃。“

“哇,真的啊?看不出来你还真是现代贤夫良父呢!”弯弯大赞,对于高逸她不吝赞美之词,好像之前那个满口恨得咬牙切齿,大骂高逸是高世美的弯弯是从外星人来的,现在又回外星球去了。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高逸看着弯弯,弯弯见高逸凝视着她,她赶紧用手在空气中挥动,“唉,不要用你的电眼看我,我的头本来就昏昏的,被你一电我更昏头了!”

高逸不禁失笑。而林小西原本硬板着的脸也露出了破绽,有些天晴。

弯弯对着眼前情绪微妙的两人想了想,对高逸恳求道:“高警官,能不能请你帮林小西替我熬一锅汤啊——不让吃猪蹄,至少也给汤喝喝吧?不是有俗话说,吃啥补啥吧?我要大补!”弯弯命令着林小西,“喂,林小西,给我弄两个猪蹄熬个汤——”

“你受伤的是脑子,和猪蹄不相干吧?”林小西看着弯弯说道。弯弯回神,“哦,是啊,那你帮我熬个猪脑汤吧——”

林小西无语,她悄然看了看高逸,却见到高逸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一碰触,又连忙闪开。

“哎呀,饿死了,你们快发挥团结协作,助人为乐的精神,快去熬汤,快去——!!!”弯弯急不可耐地驱逐着这两人。

在弯弯强势的迫下,林小西和高逸这才听话地一起出去了。弯弯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偷着乐。哎呀,总算可以再睡个好觉了!至于什么补汤,她倒不指望能喝到什么好东东,林小西那手艺,只够当厨房的烧火丫头。弯弯嘀咕着躺下,迷瞪中把圆滚滚的手指放在嘴里啃了起来,就好像那是美味的猪蹄。

……

林小西和高逸两人在超市里选购熬汤用的食材。林小西看着高逸动作利落地挑选着整只鸭子,顺手又配了红枣和当归的药材。林小西忍不住出声了:“你要熬什么汤?”

“弯弯需要进补,给她熬点鸭汤吧,既不会上火又滋补——”高逸专心地挑选着食材,一边回答着林小西。林小西看着高逸专注的侧脸,心里又开始怦怦跳,她慌忙低下头,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说好不再对他动心了,怎么又控制不住了呢!林小西有些鄙视自己了。

“把红枣拿过来结账——”高逸的一句话惊醒了正在发愣的林小西,林小西这才发现高逸已经选完东西带着她一起结账了。林小西慌忙把手中揉捏得皱巴巴的红枣袋子递过去,高逸看着那面目全非的袋子,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林小西,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钱包付了钱。

出超市的时候,高逸一个人提着环保袋子,不让林小西c手。林小西慢吞吞地跟在高逸的背后,看着他高大健壮的身躯发愣。“走快点吧?”高逸回过头来,看着动作缓慢的林小西,不由出声催促道,眼下的两个人,完会是高逸占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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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林小西也不反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两人走到了高逸新买的摩托车前。高逸回身对身体僵直的林小西说:“上车——”林小西一动不动,只是那张清秀温润的脸升起了两片红晕。

“我,我还是打个出租车回去,你先走——”林小西犹豫了半天,才出声对高逸说道。

高逸微微蹙眉,他跨坐在摩托车上,两条长腿撑在地上,他不看林小西,只是背对她说道:“有必要这么见外吗?”林小西鼻子一酸,本想反驳高逸什么,但思索了半晌,还是坐上了高逸的车。

“抱紧了!”高逸说着话,车子向前冲,林小西慌忙用手臀抱住了高逸,身体的再次接触,两人都有些微微触动,高逸开着摩托车尽量让自己的心绪不再波动,但从心底里泛上的澎湃感情却还是让他开车的手有些抖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车停下,回身抱住背后那个瘦弱的女孩,他的心里,竟是那么酸痛与苦涩。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将摩托车开得又稳又快。

与弯弯设想的一样,到了林小西家的厨房,还是高逸说了算。林小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中的高逸,迟疑了半天,才怯怯地问高逸,“高,高大哥,需要,需要我帮忙的吗?”

高逸背对着林小西,正将已经好久没开伙过的厨房用具清洗一遍,无暇回答林小西。林小西有多久没有好好做过饭了?他凝视着灶台上孤零零的一副碗筷,心里好像被什么撕扯了一下,隐隐抽痛。

半晌他转过身来,看着手足无措,又想帮上忙的林小西,对她说:“那你帮我洗下菜,再把菜切了吧?”

林小西点头,有些欢喜地上来帮忙,唯有这样她感觉自己不是太无用。

厨房里的水龙头开得哗哗响,两人谁也没说话各自埋头干着自己的活。灶台上咕咕地炖着鸭汤,已经传出了香味。林小西低头洗菜,又将菜沥干,放到了砧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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