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52床,好吗?”
一个正忙着配药的护士抬起头来,冷冰冰地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配药了。
“实在不好意思,我单位突然有急事,需要我去一下,就一会儿,半个小时,哦不,二十分钟!麻烦您帮我稍微留意一下,我去去就来,求求您了!”陈晓萱急得快哭出来了,搓着双手焦急地说。
“二十分钟?”那护士终于有了松动,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冷漠了。
“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陈晓萱在心里紧张地计算了一下从医院到木之韵的路程,估计二十分钟能赶回来,赶紧堆上满脸谄媚的笑容,几乎是赌咒发誓地说道。
“那好,你快点,我们很忙,而且也没有义务替病人家属照料病人!要是让领导知道了,我们就该挨说了!”
“好好好,我知道。辛苦您了,谢谢!”
陈晓萱一弯到地,给那护士鞠了个躬,一边诺诺连声,一边拔脚就向楼下冲去。
出租车尚未停稳,陈晓萱就扔下一张面额五十的人民币,不等司机找钱,忽地拉开车门,救火一般跳下车子,飞一样向厂里冲去。
出租车司机捏着那张五十的人民币,看看计价器上二十多块的数字,抿着嘴笑了。呵呵,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难得第一笔生意就白赚了这么多,真是个好兆头!
“小姐,下次有事搭车,给我打电话啊!我的电话是1386342……”望着陈晓萱飞一般的背影,出租车司机将脑袋伸出车窗,笑眯眯地高声喊道。
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陈晓萱什么也听不到了。她迈动两条有力的长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办公室。紧张加疲劳,使得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脊柱直流下来,额角的头发已经湿透了,低眉顺眼地耷拉在脸上,她也顾不得拂拭一下。
还好,还没有人来上班!
在办公室门前站定,望一眼紧锁的门,陈晓萱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左手抹着额角淌下来的汗水,右手在胸脯上不停地拍打,那颗撞鹿一般的心终于慢慢沉静下来。
陈晓萱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她的电脑前,轻轻晃动鼠标,屏幕立刻清晰了,周一鸣的照片浮现在眼前。
啊!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男人!这个让她失魂落魄的男人!这个让她无所适从的男人!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他正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或坐或卧,或正或斜,或站或蹲,将那张极富男性魅力的方脸盘,还有那虎背熊腰的健壮躯体,一一展现在她眼前,让她看一眼又看一眼,欲罢不能,心花怒放又烦躁莫名,甚至连躺在医院的哥哥都不顾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他给她的全部,也无非是那一夜的意乱情迷。没有任何单独的交流,没有任何有效的承诺,他甚至没有给过她一个暗示性的爱恋眼神。然而,她还是那样义无反顾地爱着他,在孤独的夜里默念他的名字,来温暖自己那份凄清的情怀。如今,好事未成,老板娘却已经从美国归来,她该怎样面对那份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她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走出这份苦涩的情感陷坑呢?
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将桌面上的鼠标垫都打湿了。
“你呀你呀,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老天才在今生如此惩罚我,让我天天看到你的身影,天天闻到你的味道,天天听到你的声音,可是近在咫尺却不能触摸到你的一寸肌肤,甚至不能多说一句话,不敢多看你一眼,更不敢奢望做出稍微亲昵的动作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面对心爱的人却不能说出自己的感受。
第36节:此情无计可消除(3)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出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
陈晓萱对着电脑荧屏,柔情似水地念叨着。可是,屏幕上的那个人,依然无动于衷地微笑着,嘴角上翘,额前稍微卷曲的头发像一个善意的讽刺。
陈晓萱叹了口气,手指抚摸着光滑的鼠标,在那个红色的小叉号上犹疑着,怎么都不忍心关掉电脑。她好希望时间就在此时此刻定格,像《睡美人》里的情景一样,一切都陷入沉睡之中,那么,她就可以静静地守着她的白马王子,直到千年万年了。
好半天,想到哥哥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她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才不得不强抑住心头的不舍,闭上眼睛,手指痉挛着将电脑关掉。这一刻,一向不喜欢婉约诗词的陈晓萱,心头猛地浮现出这样两句诗词: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锁好办公室的门,陈晓萱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向厂门口走去。
咦?小广场的喷水池台阶上,亮晶晶的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