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无戒感觉掌力快要近身,便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左手在心云的手臂上一推,竟硬生生的将心云甩到了身前,胖瘦二位僧人的两掌正好打在心云背上。心云“哇”的一声,顿时吐出一口血来。胖瘦二人僧人连连道歉道:“大哥,没事吧?”两位僧人起初一掌确实打在心云身上,之后的内力却以心云的身体为屏障只攻色无戒而去,心云反而好受的多了。
还没缓过一口气来,却觉体内的真气鼓荡,好似大海漏了d一样,向外倾泻而出,心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只听得胖瘦二人也喊着:“怎么会这样?内力……竟不听使唤了。”原来一旦与色无戒开始内力相拼,内力便会被色无戒的洗髓经所吸引,这是洗髓经本来的能力,不需要色无戒意识的牵引。如今听三个僧人说话,才是回过神来,果然感觉自己的手三阳筋大开,三股不同的力道传入身体,而后变成了一股力道,最终沉入丹田归为己用。
如今只有矮僧人一个人置身世外,他看到这里,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紧张的喊道:“三位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打他哪里?”左找找右找找,却没有下手的机会。胖瘦僧人在最后头,内力消失的最快,所以根本讲不出话来。而心云的内力虽消失了,却得到了身后两人的补充,还能支持片刻,他道:“四弟不要乱动,不然……不然你的内力也会被吸走的。”众人听了无不“啊”了一声,眼见三僧与色无戒只是以内力相拼,哪里看得出来内力有被吸走,又哪里相信世上真的有吸人内力的武功。
色无戒待得回过神来,心里知道,长久下去,三位僧人内力一尽,便是他们死亡之时,到时一发不可收拾,事情越托越是不利,于是猛吸一口气,掌力一收,三位僧人的内力明显压了过来。色无戒的右手肿起老大,轻轻一推,三位僧人纷纷退后,胖瘦僧人软倒在地,心云勉强站住身子。只见色无戒跃到一根石柱旁边,猛力一击,那石柱顿时碎作数断,众人惊叹之余,色无戒也总算将外来内力泄了开去。
矮僧人刚才不知所措,如今高兴的叫着:“好了,这时我可以毫无避忌的攻他了。”挥刀向色无戒砍去。心云知道此战已败,想要叫住他,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忽见拂尘挥动,一人跃到矮僧人身边,只道:“胜负以分,让我来会一会这位英雄了得的小伙子。”讲话之人正是阴兰,这个时候其他五个尼姑也纷纷跃到了殿中。矮僧人一愣,回到了心云的身边。
阴兰左右上下的打量着色无戒,只道:“看不出来,你确实有两下子。老尼要出手了,你可别说我们六姐妹欺负于你。”色无戒的本性就是爱跟女人打交道,刚才严肃的表情顿时消失了,笑道:“何止两下而已,六位前辈肯指点一二,晚辈求之不得。”
阴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色无戒正欲再答,只觉劲风扑面,阴兰已经挥着拂尘扫来。色无戒左手欲拿,只听嗖的声,拂尘卷腿而来,阴兰一拉,色无戒便有些站立不住,伏地便倒。身体尚未落地,左手一撑,腾空跃起,倒退了几步,阴兰也是一收拂尘,不加紧进攻,其他五个尼姑,依然镇定的站在一边。
色无戒只觉小看了这六个尼姑,六人心思较细,比起四个僧人来,更加难以对付,她手中的拂尘运用的灵活之极,却不同于其他兵器,好似一阵轻风,无孔不入,难以对付,如今静下心来,想像着到底用什么招式对付她们。
阴兰虽一招得手,却知道色无戒并不这么容易对付,他能一人独斗四僧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双方交斗,除了武功之外,士气也是非常重要,如今稍稍占了一点上风,只道:“怎么样?看你也是一时冲动,你只要肯认输了,我们要对付谁你只要不c手,我们绝不会对你怎么样?”
色无戒心道:“女人讲话就是不一般,细声细语,礼貌之极,不像那些男人满口粗言秽语。”而后道:“师太肯这么说,何不也放了在场群豪。”心里知道不可能,不过说还是要说。阴兰道:“你倒还有空替人求情,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赢了一仗,要你就这么认输定然不可能,那好我们六姐妹只有打赢了你再说。”向其她五人一使眼色,顿时六根拂尘舞得呼呼声响,从四面包围了色无戒。
色无戒知道她们六人所使的是拂尘阵法,若被围在其中,便是输了一步,现下不待她们阵法使全,一个腾跃,已经跃出了圈外。左手一抓,抓住身侧一人的背部,谁知这人身子极轻,色无戒一使劲,就已经将她提了起来。那尼姑转头怒道:“快放我下来,公平比试,动手动脚干什么?”色无戒一时领会,跟女人对仗怎么能像对付那些僧人一样,动不动抱人家身体,于是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随知这一句话刚讲完,那尼姑拂尘甩出,打在色无戒的胸口,色无戒退后一步,胸口好似被铁块打中一样,不由的气道:“这算不算偷袭?”那尼姑道:“你的废话还真多。”一鞭向他打去。
色无戒笑道:“那好,是你先出这第一招的,也便怪我现学现用了。”左手一带,身体绕到了她的背后,那尼姑一转身,色无戒挥拳正打中她胸口,那尼姑双手护胸,真是又痛又气,道:“原来你也是个无耻之人。”色无戒微微而笑,道:“看来你的废话也挺多。”这尼姑是六个中最年轻的,只有四十左右,色无戒觉得她甚是好玩,虽是同时对付六人,可色无戒左带右闪间,都将其他五个尼姑的招数化去,反而与这尼姑拆解的招数最多。有时六人同时挥拂尘攻来,色无戒也便抓住那小尼姑的手那么一挥,反打向其他五人。那最小尼姑被耍的有气又怒,可在色无戒的手里却变成了小j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这场战打到后来,变得越来越滑稽。
又过数十招,更加不成体统,在场群豪虽全身无力,有的也不由的为之一笑,那年纪最小的尼姑被弄的是无计可施,最后竟将拂尘朝地上一扔,怒道:“臭小子,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拂尘还没落地,色无戒左手一抓,已经抓在手中,双手奉还道:“你怪我废话太多,所以我就不敢讲话了,这拂尘还给你吧,可不能乱丢了。”
那尼姑右手拿过,朝着色无戒面门扫去,只道:“哪里需要你多嘴?”色无戒左手紧紧抓住拂尘在手臂上一绕,拂尘卷在手上,那尼姑却怎么也拉不动了。气道:“你还不快放手?”色无戒道:“我怕我一松手,你又会把它扔掉了,你答应不再乱扔,我就放手了。”那尼姑气得没话可说,转头看看其他五人。
第151章
色无戒正欲松手,忽听得嗖嗖声响,左右两条白色的东西从身后卷住手臂,同时双脚也被两条白带卷住,低头看时,那白带正是拂尘。四个拂尘各自向四处拉去,色无戒力不能支,便要仰头摔倒。同时腰间也有动静,最后一根拂尘卷腰而来。如今双手双脚都被缚住,色无戒只怕到时有力使不出,左手一缩,那拂尘也便滑到了手腕之处,反手为抓,将那拂尘于小尼姑的拂尘抓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缚住双腿的人同时使劲,色无戒马步还没有站稳,双腿便跪在了地上,只觉疼痛异常,下跪之势带着左手两人也随着跪在了地上。色无戒虽处于劣性,忍不住还要开玩笑道:“两位师太这是干嘛?莫不是要与我拜天地?那可万万不行,你们乃是出家人,哪有有此邪念,即使不是,你们都这么老了,我色无戒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动你们的歪脑筋的,你们还是快快起来吧。”
群豪听到这里,只觉色无戒替他们出一口气,纷纷叫喊。那两个尼姑气得不行,可双手被色无戒抓住,却怎么也脱不开来。于是对缚住他两腿的两个尼姑道:“再使劲的拉,等他全身躺到了地上,看他还有何话说。”那两个尼姑会意,猛力使劲。
色无戒膝盖上暗自使劲,想要钉在地上,可膝盖是一块圆圆的骨头,哪像脚一样有五指抓地之力,只硬生生的向后拉出,膝盖上划出一层皮来,还真奇痛异常。色无戒气愤不过,见那两人还在使劲的拉拽,不由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都已经跪下了还要怎样?”身体向上一纵,便腾在了半空中。双腿各自一带,将两根拂尘踩在了脚下。脚下两个尼姑“唉哟”一声,扑倒在地。
色无戒忙道歉道:“这可是真对不起了,晚辈无心之过,你们可别怪罪。”左手下抓,将倒在地上那两人连拂尘一起,都抓在了左手之上。转头看一眼右侧的那尼姑。那尼姑见他一人将四个姐妹抓在左手却是游刃有余,暗自吃惊,只怕自己也会被他抓住而不能脱手,左手一松,正想退开。只见色无戒微微一笑,道:“你也过来吧。”右手一甩,将右侧的那人手也抓在了手中。
色无戒正欲再调侃几句,忽觉腰间奇痛难忍,低头看时,只见缚住腰间的拂尘慢慢收紧,想要运气抵御,谁知丹田内气被拦在腰间,却怎么也运行不起来,这时才是发觉缚住腰间那人正是六个尼姑中年纪最大的阴兰。不由的后悔:“擒贼先擒王,应该先对付阴兰才对,如今她控制我的内力运行,却是如何是好。”正在想像的时候,只听阴兰叫道:“我问你,你还要命不要?”色无戒笑道:“师太的话真是有趣,我活的好好的,为何不要命了?”
阴兰道:“要命就好,快放了她们,不然我拂尘收紧,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了吧?”色无戒道:“我当然知道,我松手就是。”谁知丹田内气受阻,不能随心所欲,运到双手的真气却也不听使唤,不但没有松手之意,反而抓的更加紧了。
阴兰接道:“你为什么还不松手?”色无戒只觉无奈道:“我也是身不由已,不如你先松一松我的腰间,我就放了她们。”阴兰见色无戒油嘴滑舌,讲话并不可靠,哪里肯跟他交换条件,只道:“不要耍什么花招?”色无戒道:“我哪里是耍花招,你既然不信,我又能怎样?”刚讲到这里,只觉双掌越来越热,到得后来,竟然闻到了有焦臭味道,原来色无戒一紧张,使出了火焰掌法,抓在手中的拂尘顿时就被烧着,眼见就要烧到尼姑的手上了,那五个尼姑都害怕不已。
众人见色无戒的双掌无原无故会起火,只觉匪夷所思,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那铁面人却是瞪大了眼睛,只道:“这就是火焰掌法。”凌霄花道:“这小子福气不浅,竟然因祸得福。”郝三通却是默默的抽着烟,一开始自然气愤添膺,到得后来却也看来,心道:“缘份天定,那小伙子注定有此一遇,我又何必伤这个脑筋?”
五个尼姑咿呀作声,纷纷叫着:“你还不快松手,难不成都将我们烧死不成?”阴兰身在色无戒的背后,看不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听着妹妹们的叫喊,抬头一看间,只见火焰冲天,拂尘都已被烧着。不由的道:“你当真不要命了,难不成要与我们同归于尽。”色无戒也是无计可施,只道:“我的内力被你的拂尘卷住不能上行,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快松手,不然真要像你说的那样,要同志归于尽了。”阴兰兀自犹豫,不知色无戒是不是故意为难,只愣在那儿。
那蒙面女使者看到这里,心里也是着急,只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看着六位姑姑有危险。”铁面人听了使者的话,便即会意。抽出背上的长剑向前一甩,长剑便即夺手而去。而后听得嗤嗤声响,拂尘尽数被长剑割断。五个尼姑顺势向后倒去,其中一个立地不住,坐倒在地上,由其他四人扶住。当长剑最后将卷住色无戒腰间的拂尘扫断之后,色无戒的内气一时间便快速的往上冲出,一时缓过气来,腾腾向前跃出几步。
阴兰气愤不过,看着手中被摧残的拂尘后,怒气难消,竟指着铁面人道:“公孙剑,你这算什么意思?”那铁面人只觉一脸无辜,不知阴兰所说何事,但他脸上罩着一层面具,谁又知道他是什么表情。阴兰接着道:“你毁了我们的兵器,是不是想给我们难看,我与那小子比试,如何要你c手?”六尼对山西四怪虽是同侍一主,可相互间却都存着介谛。阴兰不感激公孙剑出手相助,反而恶语相击,这也不怎么出了他的意料,心中只道:“若不是使者有命令下来,我才懒得你们死活。”他本来脸上就罩着一层铁皮,让人看了只觉神秘,如今的内心活动,别人更加难以着磨了。
两人互瞪双目,似乎一语不合,便即要动起手来。忽见那蒙面女子鼓起掌来,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道:“好,好,不错,四僧六尼都败在了你的手中,真是不简单。”公孙剑上前一步,躬身道:“不如让我来会会他。”蒙面女子挥手一拦,只道:“不必了,我方已败两局,再怎么说都算输了。”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高兴难当,只以为她会就此罢手了。
色无戒也报拳道:“既然连姑娘都自认输了,那你在天下众英雄面前答应过我的话,也就不能不算数了吧。”蒙面女子道:“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不过我们虽输了,可你也一样没有赢。”色无戒一愣,不知她讲的是什么意思。只见那女子走到群豪面前几步,只道:“你们都中了破伤风的毒药,而解药就在我的手上……”说着手上已经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瓶上紧紧塞着软木塞。
众人看她这么一举动,也是不明所以。只见那女子指着色无戒道:“这位少侠虽英雄了得,连胜两场,但未必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你们当中谁肯出来跟他比试一下,我就给他解药,替他解毒。即使败了,那也无妨,若是胜了,我保证他可以安然的离开华山。”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那女子会讲出这话来,这明显变是离间群豪的计谋,若是答应出战,眼见就是中了她的计。有些不敢苟同之人,便是纷纷骂出。蒙面女子接着道:“在场群雄济济,难道就没一个肯出来。那好,我再让一步,如果谁若是赢了,他的朋友亲人同门都可安然无事。”这句话的诱惑极大,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可就怕她是开玩笑,所以没人肯第一个站出来。
隔不多时,嵩山派掌门左破弦断断续续的道:“你的话可是当真?”蒙面女子微微向他点头,只道:“当然当真。”左破弦还是有些怀疑,又问道:“如果我赢了,你真的就肯放过在场所有的人?”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漠然空虚,他站出来就是想救群豪于危险,如今反而变成了谁能对付他才能活命,自己也觉莫名奇妙,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只听那蒙面女子回答左破弦的话道:“要放过在场的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你赢得了,我保证你嵩山一派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事。”
左破弦一听,心中大动:“拼一拼好过在这里等死的强,色无戒那小子已经连斗数场,就算他武功再是厉害,体力却已经消耗大半,若我跷幸胜了,嵩山一派便可存活下来,在场众人的生死又与我何干?最好他们一个个都死光了,我嵩山派便可一枝独天,到时号令天下,谁还有实力反抗?”想到这里,竟不由的笑出声来。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心里也各有各的想法。
左破弦为人看来也是个顾前不顾后之人,在这个连自己性命都不保的时刻,却还想着什么称霸武林之事,真是痴心妄想,不过他却是信心百倍,突然开口道:“请给我解药吧。”蒙面女子微微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左掌门果然有先见之明。”将手中的瓶子递到一个尼姑手上,那尼姑拿开瓶塞,拿出一粒黄色中白的药丸来,递到了左破弦的嘴边。
第152章
左破弦心中暗自没底,只怕这药丸并不是什么解药,反而是毒上加毒的毒药,心中拿不定主意,也便不伸手去拿,脸涨得通红,兀自不敢讲话。众人无不瞧着他,似乎都快停止了呼吸。那蒙面女子见此道:“看来左掌门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二姑姑,你就喂他吃下去吧,他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这不至失了你的身份。”
二尼姑答应一声,将药送入左破弦的嘴里。左破弦一吞下,心跳一点一滴的加速,想像甘肠寸断的情景,不由的冷汗只冒,忽然间,只觉有一股真气直直的传入丹田,而后从丹田散至四肢百胲,这感觉微微有些冷,左破弦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竟是站了起来。
众人“啊”的一声,表情各异,嵩山派弟子见了,顿时欢呼雀跃,叫嚷着:“谢天谢地,师父终于没事了。”左破弦刚才心中一凉,便想拼命站起身来,事先也没有想到身体能动弹,听弟子们这么一说,才是发觉,动了动筋骨,运了运气,就跟没事人一样,看来毒果然解了,不由的高兴异常。向那蒙面女子道了声谢。
群豪看到这里,有些人眼红,只恨当时为什么不自己第一个站出来,也有的人却是不以为然,只觉为了活命,而做违背良心的事,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那蒙面女子道:“关凭这胆量,左掌门就不由的让人佩服,我就看着你怎么取胜了。”说完又做回了靠椅之上。左破弦刚才吓得失魂落魄,如今却也是一本正经,一脸严肃,持长剑在手,举剑与色无戒道:“你已经连斗数场,要不要让你休息片刻,免得别人说我会欺负你。”他心里自然是希望不要,不过圆场的话却不得不说,显得他大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