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61
可闭眼,脑袋里想得全是伤害。
俞凤从来没见过常思归生气的模样,从来没有──不管他如何欺负他、辱骂他,常思归从来都是低首敛眉咬着嘴唇,可怜无措。
如今见人气得身子微颤,眼角微红。他心里没来由地抽疼着,想好好呵护眼前的人。才想伸出手安抚常思归,手却停在半空中。
然而在此之前,他究竟做了什麽?!
他一直都是在常思归彻底绝望的时候给予一丝温情,接之再伤害,反反覆覆磨蚀掉常思归所有希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并不是多麽痛恨常思归,只是不知觉间习惯了这样不平等的相处模式,等到觉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多麽令人发指。
俞凤心虚、心慌,拉着常思归的手不肯放,最终他说「对不起。」
不管是什麽,他折磨了常思归这麽多日子,总归要说声对不起。
就算当时魏予凰落胎之事真相如何,都不是他该置喙的,魏予凰都说不怪常思归了,他又为何心系不忘儿时约定执着如此,甚至自作主张惩罚常思归。
在这些日子以来,他是不是错过了什麽却不知道?!
常思归怔忡着,泛红着眼瞧着俞凤,不知该喜该悲,他从没想过俞凤会跟他说对不起,一时间仍反应不过来。
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失了控,可那些话语却也隐埋於心许久,说出口才觉心里舒坦些。
後背抵着俞凤的x膛,但心与心的距离却遥不可及,他从来都不明白俞凤心里想些什麽,他曾以为他的固执会持续着喜欢俞凤,可遍体鳞伤过後,他才惊觉早该远走高飞切断这场无望执恋,偏偏身体却离不开这那短暂的温暖。仅仅一句抱歉就抵上千次百次的伤害,常思归觉得可笑,却扯不出笑容。
雪愈下愈大,冗长的沉默当中,青年才说「好……回去。」
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相信俞凤。
回泉边小屋俞凤关上门阖上窗,挡住外头风雪,回过身握住那双冰凉的手,用体温去烘暖。
不知什麽时候开始,常思归在心里的分量占据愈大。
连见了魏予凰心情也不复当初痴迷激动,反倒是常思归的一举一动让他在意万分。
可他先前做了那麽多蠢事,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弥补。
他现下没办法坦然说出喜欢两个字,之前伤害得有多深就愈是说不出口,他得想个法子慢慢宠常思归,让他忘却先前种种。
届时,他便抛却天冽g事务,和常思归系手天涯,这g主之位他向来不喜,仅是顺从爹便继承了下来,俞家旁系数十人,便是从中挑选能者也不失一法子,他个x无拘无束惯了,若真是要他闷着乖乖处理繁杂事务,怕是待得不久便又要落跑。
为了牵制旁系家族,打小便和一女子结下娃娃亲。
如今他年过二七,再过三年便而立之年。
婚事催得紧,他自然遭受殃及,如今确认内心情感,婚娶一事必得解除。
常思归虽然脾x温润,可如果他真娶妻生子了,常思归必定无法原谅他。
一思及此,俞凤眼里闪过一抹认真。
「以後,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常思归不知俞凤说得是真是假,觉得现时转变得太突兀,让人难以接受,尽管难以接受,但心里却疯狂叫喊着让自己相信。
说他不长记x也好、说他伤疤好了便忘了疼也罢,可俞凤说的话太过美好,他舍不得怀疑,想抱持一丝希望去相信。也许这次能成真也说不定,他不只一次地在心里盼望,虽然十次里头有九次失望,可他终究选择相信。
正如他心里所决定的,这是他最後一次相信俞凤。
「好。」
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的承诺让俞凤微愣,看向常思归微笑的面孔,恍如从前…於是刻意淡忘过往那些多的伤害。
将常思归手揣进怀里,他面对着常思归,不禁情动吻上那人嘴角。
轻轻的,仅是在上头轻啄一下,复有轻啄一下。
最後将舌尖探入常思归嘴里,狠狠吸吮着,将人吻得乱七八糟、面色潮红。
「你脸红的样子我可喜欢了!」
「……胡说什麽。」别开视线,他不敢迎向俞凤目光。
俞凤一瞬也不眨的瞧着常思归,满心愉悦。
常思归不明了俞凤的多变,他不问、不说,温顺接受。怀疑的种子在常思归心上扎了g,他小心翼翼地揣测,无法遏止的猜疑。
作家的话:
感谢sadosi 和amano的礼物啊!!
☆、临渊62
隔上几日,冬雪纷飞,屋檐屋外积上了厚厚一层的雪。
在房里调音谱曲时,门被敲响。
常思归起身开了门,见着不认识的绿衣婢女,心有不解。
绿衣婢女欠了欠身,将信拿给了常思归。
常思归拆开信检阅完内容後,朝绿衣婢女说了几句话。
待绿衣婢女离去後,常思归伫立在门边许久、许久。
常思归和魏予凰约在天冽g里偏远一处的庭园碰面,白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几棵树上满是厚雪积着,红柱小亭十分显眼。
魏予凰身着湖水绿裳,坐在石椅上双手交叠放置腿上,见常思归来欠了欠身,面带愧色。
「魏姑娘,有话直说。」别开眼,不自觉地躲避着对方的视线,尽管对方也躲避着他,可在俞凤心里念着想着喜欢着的姑娘面前,他总是不自觉矮了一阶。
「……都是我的不对,那时担心惧怕说了谎连累了常公子……我实在抱歉。」
常思归一脸复杂。魏予凰的欺瞒仅是其次。他埋怨、不甘的是俞凤至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他,哪怕是一丝一毫,哪怕是一句疑惑。
尽管埋怨过,但在俞凤的温情下一点一点消无,俞凤和他好好相处,这便是他初时企盼的。
虽说不恨魏予凰,但常思归也实在说不出原谅的话语,他未曾得罪过对方,却被对方的谎言而背负上一条小小生命的罪孽直至一年、甚至更久。
被人猜忌、误解,缘由一句谎言,任谁都不会好受。
常思归如何能轻易原谅,他并不是彻头彻底的滥好人「……谎言终有拆穿的一日,你又能瞒得了多久,况且我并不愿背负这麽大的谎言。」
魏予凰一怔,她知自己要求得过分了,竟妄想常思归继续隐瞒她的谎言。思及此她感到歉疚,无地自容地低着头不敢迎向常思归目光,连声说了抱歉,又小小声地说「……我知道,可我对夫君说不出口……」
常思归没听清魏予凰的话,只轻叹一声。
他究竟是为了什麽绕转在这拙劣的谎言不得挣脱。
「常公子的话……我会铭记在心。先前的谎言只怕累得你和师兄的交情。」魏予凰担忧着,她虽对常思归深感愧疚,可要坦然接受常思归和师兄的关系却是极为困难,男人同男人再一起,能有什麽结果「若是常公子有什麽打算,我能略尽薄力相助。」
常思归没注意魏予凰的反应,脑袋里想着近来俞凤的一举一动,心里微暖,面上不动声色模糊地说「没有……他待我极好。」
「可……并不是我想拆散你和师兄,只是、只是师兄是前g主独子,始终是要传宗接代。」
转向魏予凰一脸不豫,常思归微皱起眉头,才知话中隐带之意「我知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可我是真喜欢俞凤。」
魏予凰愈听愈不对劲,脸色微白「不是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绿连唤好几次常思归,却未得到回应,一只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才得到一抹虚弱的微笑。
「想什麽?脸色这麽差。」
「哪能想什麽事。」
「真没什麽事?」
「真没什麽事。」就连扯动嘴角笑容,常思归都觉得吃力。
「真的?!那可奇怪了,补药有照时喝,冬日里也给你添了暖炉,怎麽脸色反而更差了?」说着,才想搭手替常思归把脉,却见常思归惊愣着收回手「到底怎麽了?」
☆、临渊63
常思归伪装不了笑容才道「林绿……我有事要问你。」
「什麽事?」
「最近有发生什麽事吗?」
林绿想了想,他近来在整理药库,没时间听人说事被常思归这麽一问,真想不出有什麽不对劲「没什麽大事吧!」
「是吗……」心里劝着自己别问,却又按耐不住「没听说有人准备婚事吗?」
「你听谁说的,哪里的婚事。」林绿满脸疑惑,婚事?谁的,莫非是俞凤?
「没有,我只是觉得最近天冽g里喜气洋洋的。」
「你终日在此,哪里会知道?」
被林绿回堵住话,常思归不再说话。
当初从魏予凰那里听到消息时,他不知该作何反应,面对俞凤又问不出口,堵在心里十分难受,想问问林绿,对方却一脸茫然。
他不知道该信谁才好。
愈是想着,愈是焦躁。
他不再向林绿问出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猜测,他佯装无事,谈笑风生,没有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俞凤每夜的到来让他不知所措。
那些温情柔意,仿如毒药一般渗透进身体里。
常思归想忘却那些猜疑,脑袋里却不断重复着那日魏予凰的一字一句,面对俞凤只能冷漠着不回应。
常思归不是故意冷漠着,害怕一开口全是疑惑妒忌。
他不想让俞凤见着这样难堪的他,俞凤愈是对他好,他愈是厌恶着这样的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快发疯了,怎麽做都是错。
他沉默、不回应,将身体深深堕入欲望。
褪下身上的衣服,後x深埋着俞凤的分身,不断的渴求俞凤的抽c,彷佛那些激情的x事能短暂忘却心里烦恼。
直到常思归听到了喜p骤然响起的声音,他心里终究是绝望了。
今日是俞凤的寿辰。
常思归坐在红木椅上,端坐如一尊雕像似地,沉默地一动也不动,就这麽待上许久、许久,迟迟等不到俞凤的身影。常思归累极了,打从心里觉得疲惫。
他移动长时间维持同一姿势而酸麻的腿,颤着脚步靠在长柜边,小心翼翼地拿出珍藏着雕琢了三月多的的凤凰玉佩,泪水一滴滴掉落在玉面上。
攅得紧紧地不放,转瞬却欲将玉佩摔个粉碎,双手举得高高却舍不得往地上摔。
最末,他将玉佩揣在x口,心脏剧痛得厉害。
只恨自己看不清人心,只恨自己愚蠢至此。
众叛亲离、离乡背井。
直至一无所有。
放下手里的玉佩,他将长柜上的南胡狠狠往地上砸。
常思归脸上满是泪痕。
摔了便摔,摔得粉碎更好。
推开门,霎时白雪铺面而来,常思归仅穿薄薄一件内衫,便往外走去。
哪里可以去,他不知道,他茫然地往前走去,只为逃离这可怖的地方。
漫天风雪,刺骨的冻寒,每踏出一步就让人难受得可以。
在风雪交加的夜里私自出走,会有什麽後果他心知肚明,可他疲倦极了,了无生意。
他连死都不惧怕了,便不必再担心那些可望不可及的虚幻爱恋。
他是肯定的,俞凤是不喜欢他的,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喜欢,又怎会待他如此残忍。
过往一幕幕浮现眼前,常思归讽刺地笑了笑。
只觉这段充满绝望的单相思,他是如何撑过来的?
俞凤是该开心的,不会再有人像他这般死缠烂打,而这一切也终将结束。
若是死了,就不必再体会那些刻骨铭心的绝望。
他不知道走了多远,夜黑得什麽也看不见。
他脚步一个踉跄,跌在雪地上,他没有爬起身,任身体被一点一点的冰冷占据。
最後他在飘扬的雪花当中,闭上了双眼。
不再醒来。
作家的话:
这章节打得混乱,日後有时间再多做修改。
码字先,期待今日能把结局打完,日後就可以慢慢发文,再另开新文!
☆、临渊64
闻笙卸下身上的蓑衣,连天的风雪让路途变得遥且长,终於赶至天冽g时已经接近傍晚。
答应了常思归年前会返回天冽g。
他是半点也不信俞凤会善待常思归,当初放常思归离去便让他懊恼万分。
漫天的大雪,掩盖不住喜p骤响的声音,闻笙微微骤起眉头,并不知晓今日是谁大婚。
随口一问才从护卫口中得知今日是俞凤大婚之日,闻笙紧紧皱起眉头不知俞凤打算些什麽。
他无意参予俞凤大婚,便又问常思归人在哪里,岂料护卫一问三不知,才又问俞凤返回天冽g时有带回什麽人,才知常思归被安置在泉边小屋。
闻笙一脸y郁,转身便往泉边小屋走去。
他心里十分不快,他舍不得伤害的人竟被人糟蹋至此。
偏生是他放开手让常思归随俞凤走的。
等到他到了泉边小屋,却觉事有蹊跷。
门是敞开的,积雪积到门槛便知已有一段时间,屋内一片黑漆,闻笙从怀里取出打火石点燃烛火。走进门,先是发现摔在地上断成残骸的南胡,心下咯登一声,直觉不安。
搜寻着常思归人,却什麽也没发现。
这麽深的夜,这麽大的风雪,怎麽人就不见了。
只怕知晓了俞凤大婚,做出了什麽傻事。
他极恨俞凤,但没有时间让他犹豫踟蹰。想着愈快找到人愈好。
天冽g里的人全都去参予了大婚仪式,闻笙g本找不到人去寻常思归。
只好从长柜急急翻出灯罩,伞也不拿便直往门外走。
可茫茫雪地,找人何其容易,风雪偏偏下得急,脚步早已被雪掩盖。
「千万……别有什麽差错。」
幸好泉边小屋往外走去只有一条路,他循着路径仔细搜寻,哪怕是角落也不肯放过,却一无所获。
再往外便是一片荒野,闻笙着急万分,时间流逝愈多他愈是烦躁。
一片荒野尽是雪白,他浑身冷汗,只怕眨一眼便错过了。
跪下膝盖,手掌往雪地一点一点m索,只怕错过了人。
人不可能跑得再远,再远过去便是一处悬崖。
闻笙心里极凉,若是真想不开便往悬崖跳下,那他哪里找人。
除却此地,他实在想不到常思归会往哪里走。
这麽大的风雪,若是在外头待了久了,只怕失温致死。
他怎麽能保持冷静?!
烛火燃尽後,视线转瞬变黑。
他狠狠甩开灯罩,双手砸在雪地上。
继续在雪地里一点一点循着,双手都给冻得发紫,人却不肯放弃。
不知寻了多久,终於m到一点衣袖,闻笙心喜连忙将人从雪地拉了出来。
冻僵的手早已感觉不到温度,可手下的人却更甚冰凉。
闻笙微微瞪大双眼,笨拙地将人抱在怀里,速往泉边小屋走去。
一路上用内力替人暖着,将人抱得紧紧不放,希望能暖和怀里的人。
进屋先将人放在床上捂上层层厚被然後关紧了门,点燃两个暖炉,随後又到外头用木盆装泉水,翻出布巾沾着温水一遍遍擦拭常思归的脸庞、手脚、身体。
他手是颤抖的,第一次慌张至此。
可无论他怎麽做,那人身子却冰凉万分。
他眼神一凛,将常思归被子捂得实实的才离开小屋直往天冽g大厅走去。
☆、临渊65
闻笙手仍微微发颤,脚步加快直往大厅去。一想到常思归命在旦夕,他就冷静不下来。
一股暴怒由心滋生,但此刻他并不是要去找俞凤算帐,就算要和俞凤算帐,前提也得是常思归安好无缺。
整座天冽g里医术没有比林绿j湛的,而林绿和常思归私交甚好,他只想得到找林绿诊治常思归的冻症。
一想到常思归一身冻伤,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他几欲控制不住心里怒意。
整座天冽g里的人都在大厅里聚着,诺大的大厅里被装整得喜气洋洋,红幔花烛,良辰吉时。
闻笙狼狈地挤入人潮里,却愣是找不着林绿身影,倒被认识的人给截了下来,可闻笙哪里有心情攀谈,草草几句揭过。
从旁人口中得知林绿g本没来大厅仍在小园摆弄草药,也不知和俞凤有什麽过节,竟不来参与婚礼。
转身欲离去视线却对上一身红袍的俞凤,闻笙冷冷笑了一声。
俞凤心里惊骇万分,见到闻笙时只觉一阵心虚。
尽管他心有决定择日卸下g主之位,可这场婚事却不可避免。和他结下婚约的姑娘另有心仪之人,可姑娘家里却极是反对,他和那位姑娘私下书信几回,决定大婚後,隔年卸下g主之位,私下和离放那姑娘和心仪之人远走高飞,而他便和常思归好好过日子。
大婚照期举行,他不敢告诉常思归只怕他心里乱想,他有种种思虑,面对常思归总是心虚难免,他给予常思归的早已少少於常思归所遭受的伤害,他小心呵护巩固常思归对他的信任,如今见了闻笙只怕常思归知道什麽眉目。
袖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常思归早已不敢相信他,若闻笙说了什麽,只怕那人再也不理他、再也不肯信他,俞凤恨不得脱下这套喜服去见常思归,可他却不能。
目送闻笙离去,他却只能咬牙进行这场仪式,等仪式一完他便去找常思归好好解释。
然而他一点也不知道常思归命在旦夕。
如果能早一点、早一点,却再也不能回到当时。
不管他事後如何悔恨,却只能在如果二字上尝遍苦涩。
林绿被闻笙拽着赶到泉边小屋,眼见常思归的模样,当下便彻底傻了,回过神沉默着紧皱着眉头开始救治。
嘱咐闻笙几句需要的草药和乾净的布巾,当林绿将手搭上把脉实,他话语嘎然停止,转瞬从怀里拿出小刀在常思归手上轻划一下,眼神一凛,几g金针顺着x位扎下。
「怎麽了?」
「没事。」林绿乾巴巴地说着没事,心里早已起了惊涛骇浪。
他未曾想过俞凤竟会将这种东西放入常思归体内。
如今常思归身子极度虚弱,蛊虫反噬,凶险万分,只能金针施下遏止蛊虫活动。
而身上多处冻伤,处理起来极为麻烦,坏死的腐r得削去,尽管动作再怎麽小心轻柔,仍是让常思归在昏迷间痛吟身子颤抖,闻笙只好狠下心压住常思归,直到林绿反反覆覆弄了几回把药给涂了上去。
木桶里的水早已染成艳红,换了一桶又一桶。
屋里静谧得吓人,全是血腥味,偏又不能开窗散出味道,林绿和闻笙都不知道要说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