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皮列斯下令,一队骑兵就杀向了那些叛变的工兵,那是妲尔基丽的骑兵营,但是这时,一队重甲步兵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把工兵保护在他们身后,让其可以尽情地从背后轰击要塞城头。
这队重甲兵正是刚刚更换直属最高长官的第1重步兵师团第4步兵营一部,一排排的塔盾,一杆杆3米长矛,在这街道之中,完全克制没有冲锋速度、又展不开阵形的重骑兵。
同一时间,城门处传来「哗啦啦」的链条拖动声,吊桥被放下去了,通过门洞,可以看见外面的霍拉里特弩车部队一角,而城门边上,正是面无表情的迪斯玛!
「什么,城门被打开了!」听到吊桥的落地声,再看看外面,吊桥平躺在城外地上的情景,皮列斯仿佛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操他妈的,我去干掉这些叛徒」,戈那特怒睁着双眼,不等皮列斯发布命令,就径自往城墙楼梯奔去,却没有任何人阻拦,但是才走到楼梯一半,一支闪着绿色光芒的箭矢,从城墙附近的一座临时营房射了出来,直奔戈那特而去,这时只有这一支魔法箭。
「砰」,戈那特一剑砍碎这只魔法箭,就在他张口欲骂时,「噗嗤」一声,突如其来的第2支魔法箭,从他挥剑产生的破绽中命中了他的胸口,他体表的护体斗气以及铠甲仿佛完全成了摆设,让这支魔法箭轻易地将其胸腔射了对穿,让箭矢的两头分别停止于戈那特胸背两侧。
「呜……老子……还能……」,戈那特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再也说不下去了,往前扑倒然后从楼梯上滚下去,直至滚到底部,死不瞑目地瞪视着天空,而他胸口的魔法箭却没有折断,箭身也还保留着绿色的光芒。
一队士兵立刻往那里冲去,但是早已人去楼空。
妲尔基丽冷冽而懊悔的目光立刻扫了一眼城头上的诸将,有惊慌、有绝望、有不甘还有愤怒,最后还有一些没多大表情,不过愤怒者是少数。
迅速收回目光,妲尔基丽对皮列斯说道:「大人,放弃城墙吧,我们和他们打巷战,能拼一个是一个。」
皮列斯有点木愣的眼光扫视着周围,诸将则是用一种希翼的目光看着他。
「啊」,一个士兵早已在烈日中热得满头大汗了,混身的铠甲更增加了闷热,周围的火焰更是把他的铠甲烤得滚烫,士兵不禁被烫得叫了一声,反射性地站了起来,一支箭矢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把他惊出了一声冷汗,赶紧再次趴在地上。
但是还有一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烫得站起身来,然后便给射成刺猬。
「啊啊啊」,四溅的火焰越来越多,加之火海的蔓延,更多的士兵被火焰烧成了一个个火人,在城头上到处乱窜、打滚,直至烧成一团团焦炭,但是焦炭还不是最终的结局,从城外飞来巨石、重弩,还会把其中的一部分砸成一块一块,或者扎成一串。
火雨交织着箭雨、石雨,要塞的城墙正在被一点点地摧毁,而要塞城墙上的守军伤亡也在越来越快地增加,硕果仅存的几个魔法师的小区域防御结界也有摇摇欲坠之势,一旦他们也坚持不住,城墙一线就将完全裸露在流星火雨这种大面积高杀伤的魔法之中,而且,从要塞内每射来一块巨石,士兵们的心就像被石头砸中一次,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沉去,这是外面射来的石头怎么也做不到的。
第2骑兵营的骑兵们已经用近似自杀的方式冲击重甲兵阵了,但这还是不行,地形把他们完全限制住了,而城头的火雨有减弱之势,霍拉里特的一部分魔法师脱离出来,给再度上前到他们两翼的重甲骑兵加持起抗火光环,以及护甲术、快速术等辅助魔法。
「他们不会用魔法继续轰炸街道吗?」皮列斯发虚了。
「不会,因为他们要俘虏,也要这座崔特克要塞,而不是死人和废墟,至少入夜以前不会用魔法轰炸」,妲尔基丽非常肯定地断言,同时心道:「皮列斯大人还是想和多米内尔大人比啊,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我们是不可能守到明天的援军了。」
皮列斯有些失魂落魄地一字字吐道:「退……守……街……道。」
这个命令一出,诸将赶紧跟在皮列斯后面往城墙下行去,而士兵也从另一些楼梯开始下城墙,这个过程中,又有一些士兵成为死尸,另外,霍拉里特的两翼骑兵也开始冲锋了,他们的弩车和魔法师亦减缓攻击,把后面的事交给骑兵去完成。
「保护好大人,我去关城门」,才一下城墙,妲尔基丽便抽出她的芬利鲁之枪,未骑她的战马便往南城门口冲去,同往那里扑去的,还有几队步兵,虽然他们不是妲尔基丽的部下,可并不影响他们的愤怒。
但更多的则是跟着其他军官往北面撤去,其撤退速度以撒腿的兔子来形容也不为过,甚至是绕过投石车阵地的,往那里去杀叛军的,只有一小部分,这更是让皮列斯痛心疾首。
斗气流转,妲尔基丽和芬利鲁之枪一起镀上一层淡白色的光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开比之更长的根根长矛,扎进褐色的铁甲长矛阵,并直直地往城门穿透而去。
沿途的重甲兵在芬利鲁之枪的威势下,全都成了纸糊的老虎,一触即溃,丝毫不能阻挡妲尔基丽一星半点,即使有几把长矛刺中妲尔基丽,碰上护体的斗气或者战甲、丝甲,也只有折戟沉沙的结果,连见到一点血珠,对他们来说也是奢望。
转眼,妲尔基丽撕开层层阻隔后,看到了后面的迪斯玛。
「迪斯玛,为什么」,妲尔基丽喝问道,不过手里的长枪却没有停止,保持着前冲之势往迪斯玛挺枪直刺。
「简单,拜尔德克注定会灭国,难道我跟着殉葬吗」,迪斯玛依旧是那副扑克脸,一个右闪横向躲开,再一剑向妲尔基丽的左胁下刺去,却未有什么斗气光晕。
「你!不是6级剑士!」妲尔基丽难以掩饰心中的波涛,差点被这一剑穿胸而过,险而又险地一个左向扭身,顺势一枪往左横扫向迪斯玛,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失去平衡,身体有向左翻倒的趋势。
「那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其实你昨天晚上就该死了」,迪斯玛一个矮身,骤然加速,瞬间来到扭身的妲尔基丽身前,把制式长剑的剑尖对准了妲尔基丽的左胸脯,然后右手往斜上方一送。
迪斯玛的制式长剑在周围士兵、军官的眼中完全如若消失,而妲尔基丽此刻也是失去了对那柄长剑的感应,加之如此近的距离、失衡的身体,即使她想变招,或者躲避也做不到了。
「噗嗤」,血雾喷洒,淡白色的护体斗气,以及撰刻少许金色魔纹的红色胸甲,加之内衬的红色丝甲,任何一样都不能阻止长剑的穿刺,让其扎入妲尔基丽的左丨乳丨,尽透心脏,再从后心穿出。
「呜……呜……」,妲尔基丽胸口喷着鲜血,嘴里更是一汩汩的浓血翻涌上来,沿着她的下巴、嘴角往下溅落,而她大半的身体重量就压在了长剑之上,更加剧了伤势的扩大,但是她的手还是抓着芬利鲁之枪不放。
迪斯玛手腕一扭,把长剑在妲尔基丽的心窝里狠狠一绞,任何猛力拔出,失去异物堵塞的伤口再度喷溅出大量鲜血,而迪斯玛早已闪在一边了,「下面的就让这些普通人来完成好了,既然你觉醒不了,这里也没有人会9级以上治疗魔法,那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我表露的信息不能再多了,这个身份还要用。」
「扑通」,妲尔基丽再也坚持不住,往左侧倒在地上,从胸口狂涌而出的血浆顿时把她浸没在血泊之中,妲尔基丽蓝色的双眸渐渐无神下去。
此时,霍拉里特的骑兵冲进要塞了,一马当先的郝然就是第4重甲骑兵营的威森,而他才一进城,就看见了城门边的这一幕。
「要死了?见鬼,她不是8级骑士吗,这要塞里谁能杀她?」威森有些难以接受,显然还对未能和妲尔基丽一决胜负一事耿耿于怀,然后他看见了迪斯玛以及他手中那把血染的长剑。
「是这家伙?他不过是6级剑士,就算是偷袭也要7级才行,莫非……」,威森阴晴不定得看着迪斯玛。
「算了,大事要紧,先把这小女人的尸体带回去,不过一个透心凉而已,还很完整,大皇子殿下一定会喜欢的」,威森脑海里浮现出彼得勒奸尸、虐尸的画面,每具尸体生前无疑都是美女。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的尸体给我拖走,交给大皇子殿下」,威森命令道。
「是,将军。」
「我要死了吗……」,妲尔基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依旧握着芬利鲁之枪。
「死在要塞之内吗……还算不错了……别了……我爱的家园……我再也不能守卫你了……」,斜斜看着天空上收割人命却已变得稀少的箭矢、火球,远处起火的房屋,以及听着远处熟悉的同僚、部下的喊杀声,还有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妲尔基丽似乎可以隔着人群,看到他们在霍拉里特骑兵的骑枪下那临死的面孔,渐渐的,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水。
而且还在这时,她听到了威森的话,更看见了离她越来越近的两个银甲士兵。
「我的家园……我的……战友……我的……尸……体……」,妲尔基丽的眼里充满了不舍、不甘和不忿。
「不,绝不——!」
而就在她生命之火将灭的那一刻,「嗡」的一声,妲尔基丽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好像有一层屏障被冲破了,然后一幅幅匪夷所思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仿佛被大风吹过的书页,一个个人、一场场战斗、一个个奇异的符号,林林总总海量的信息充填进妲尔基丽的脑海。
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猛地勃发出来,意识之中,更是亮起一个金色的光点,须臾间,光点就变成一片金色的光团,然后延伸出金色的能量,往四肢百骸奔腾而去,把原先的淡白色能量也染成了金黄。
顷刻,妲尔基丽的身体射出万道金光,把她的红色战甲也映照成金红色,然后妲尔基丽缓缓地站了起来,胸口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临近的那两个士兵顿时在金光中震成金色的齑粉,而周围3米的其他士兵也紧跟着成为往后喷散的粉末,稍远处的士兵乃至威森都在苦苦抵挡着突如其来的威压,一些战马更是把骑兵掀翻在地,然后拼命地想远离此地,但是此刻城门口的人群有些密集了,除了增加混乱,它们并不能多做什么。
另外,要塞士兵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妲尔基丽,不过一些军官,比如鲍卢斯之辈,在起初的震惊过后,显然想到些什么,赶紧再度撒开双腿往北没命地跑去。
「居然觉醒了?可惜你还是赢不了我,你现在与婴儿无异,只是又要换一个身份了」,迪斯玛心道着,为刚才没有下死手而有点后悔。
事实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