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隐王心情沉重地坐在那里,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弟弟脱离危险以后,你才知道自己错杀了清官?”昭霖问道。
丁大天深呼吸了一口气,答道:“是的。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后悔也没有用了。”
“那后来呢?”昭霖继续问。
“后来……”丁大天声音沉沉地说道,“我本以为我没有后来了,得知我杀的是个清官的时候我简直想一死了之,但我不能丢下身患不治之症的大地不管。那次完成了任务后,我本想带大地离开钩碌城,去另一个地方居住,但是,我已经走不开了,因为我是杀手组织的人了,我的举动开始常常被组织里的人注意。我曾经表面冷静地问那个向我交代任务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个清官是恶官,他说,对待没有经验的新杀手,不采用些手段是不容易办成事的。我心里异常愤怒,却不能对他或者对杀手组织做些什么,他们握有我杀过人这个把柄,更严重的是他们知道我有个弟弟。他们看出我不想按他们的要求做某些事的时候,不但会搬出我以前杀过人的把柄,还会提到我弟弟的名字,用我弟弟的性命要挟我去做,这让我别无选择。大地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一次病,每发一次病就需要很多钱,那么多的钱完全不是我这种没有多大本事的人做正经事情可以短时间弄到手的,而我这个杀人凶手也不再可能去济人会求助。我一方面不能得罪杀手组织的人,另一方面需要钱给大地治病,所以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接受他们交代给我的任务——杀人——不管要杀的人是否无辜。被杀者是善人还是恶人这个问题是不需要杀手考虑的,甚至都不需要杀手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终归是要杀的。杀手要做的,仅仅是‘杀’而已。我就这样背负着冤魂,踏着别人的命生存着。我双手沾满了鲜血,眼前总浮现起一个个死不瞑目的面孔,还要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对抗着良心的谴责不断地考虑下一个任务用什么方法更容易完成。一段时间以后,杀手组织的人也就不盯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