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听就懂,轻轻的头。心里其实有感叹。拉赞助商是个艰难的技术活。
贾环正感叹着,文会已然开始。
首先进来一队共八人的美貌歌姬表演舞蹈。中间主舞的美人极为出色。相貌清丽,天资国色。明眸流动,容光慑人。舞动时,长袖飘飞,身姿曼妙。白衣翩迁,若仙鹤起舞。
即便是贾环这样不懂歌舞的菜鸟也知道她跳得好。秒杀后世的小彩旗,韩国女团等。公孙亮看得目不转睛,赞叹道“诗诗姑娘不愧是京城花魁。”
歌舞毕,赞扬声不绝于耳。歌姬们随后退下。文会众人开始随意的交谈,各抒己见。
一个时辰后,文会进行到尾声。赵县令便开始考校学子。三名山长都是捻须微笑。首先考校的是白檀院的一名学子。
赵县令考校了几句经义,再考了几个对子,笑着道“何兄教授的好弟子。”
白檀院的何山长呵呵一笑,和赵县令共饮了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县令再将目光投向闻道院处。山长张安博向赵县令介绍贾环“这是本院今年的院首,贾环。”以他老牌进士的身份,自然不便自卖自夸。
贾环便向方才的士子般,走到客厅中间,躬身行礼,朗声道“治下学童贾环见过老父母。”老父母是对县令的尊称。
看着小小年纪的贾环,赵县令目光就是微微一滞,不动神色的拿起茶杯。
大周汲取前明的权相的教训,士林并无褒扬神童的风气,反倒恰恰是流行压制神童。明朝著名的权相,基本都是神童。比如杨廷和、严嵩、张居正。
赵县令为人方正,看到贾环的年纪便不愿意他过县试。
见赵县令喝茶,坐在左侧第二位的双鹤院的杨山长出言讥笑道“张兄,今年何以让此稚子参加县试?你们院真是没落了,去年大弟子公孙亮没过府试,此次院首竟然还让童子夺魁。”
站在张安博身后的公孙亮给人当众揭短,脸皮涨得通红。右手紧紧的握拳。姓杨的!闻道院和双鹤院是老对手,讥讽他很正常。但他心里不好受,很愤怒!
张安博淡淡的笑了笑,强硬的击道“杨兄高才,可令弟子与贾环比试。”
白檀院的何山长轻轻的摇头,说道“张兄,你这做有些欠妥啊。如今士林风气如此。即便令弟子有高才,也只是徒令明府为难。”明府是县令的别称。
双鹤院的杨山长轻笑道“未知令弟子有那方面的大才?令张兄如此自信。若是张兄想造个神童,我看还是免了吧。徒有其表。哈!”张安博真是出昏招。
两家院的山长同时指责,压力很大。
贾环心中微微一沉。刚才赵县令就是对他印象不佳。而两家山长现在帮腔。赵县令只要顺水推舟,他的县试怕是过不了。又是退无可退的境界!
他喵的。
贾环在来文会之前,绝对没想到只是走个过场的文会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他只是准备了一首词而已。根本没有制定任何的计划。但他不抗争,不分辨,机会就要从眼前流走。这绝对无法容忍。
贾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要说话,拼一把时,华美的客厅中居中而坐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问道“堂下童子可是‘欲问江梅瘦几分’的贾环贾青松?”
贾环抓住机会,大声道“正是!”
一语既出。客厅中顿时响起低低的惊叹声。白檀院的何山长、双鹤院的杨山长以及各自带来的四名弟子脸上都浮现出震惊的表情。
目前京城流传着贾环的三首诗词论诗、咏海棠、浣溪沙欲问江梅瘦几分。鼎鼎大名。但是谁也没有将贾环和眼前这个少年联想起来。
双鹤院的杨山长脸色微沉。他刚才还说贾环徒有其表,名不副实。这实在是打脸。
但他的心情无人关注。
中年男子抚掌大笑,有放浪形骸,说道“快哉。久闻贾青松之名,诗才可比初唐骆、王。今日得见真是一大快事。来人,添座,请贾青松入席。”
有仆人上来添上案几、榻席;侍女摆上精美的瓷器餐具。筷、盘、碟、碗、杯、盅等。
这助攻来的好啊。但贾环有摸不着头脑。心思电转,向主人行了一礼,拒绝道“在座的都是我的师长,贾环不敢入座。望请先生见谅!”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赞道“果然是尊师重道,品行端正。”说着,转头向左侧而坐的赵县令道“赵大令,此子大才,可为今科县试案首。”
大令依旧是县令的别称。赵县令严肃的脸上浮起苦笑。还未说话时,双鹤院的杨山长身后的白脸少年昂首而出,扬声道“龙江先生,童生章魄不才,愿与贾环比试。”
说着,看向贾环,“贾朋友,世人皆传你有诗才,但以我看来,你只是徒有虚名。欲问江梅瘦几分这样的佳句,岂是你这个年纪能写得出来的?今天,我要揭穿你欺世盗名的真面目。可敢当场与我比试诗词?”
白脸少年士子章魄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贾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