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世上总共只有三只玄武。”夜色越来越沉，两人都没有困意，芳芳的话开始多起来，大都是书上看到的内容，“灭世、幽寥、飞霄，灭世玄武是最小的一只。”</p>

“最小的一只？”慕行秋摇摇头，“还好玄武只有三只，再来几只，整个海洋都装不下了，话说回来，玄武好像不怎么厉害啊。”</p>

“才不是，玄武力大无穷，身上硬壳甚至能抵御注神道士的一些法术，咱们拣了一个便宜，灭世玄武一心要毁掉无根岛，分不出力量对付其他敌人，脖颈是它的一个弱点，可就算咱们击了，也只能让它感到痛苦，没法杀死它。”</p>

“那它还要水遁逃跑？”</p>

“像玄武这样的异兽，都已存在至少数万年，能长成今天的程度极不容易，它们都很谨慎，甚至有点有胆小，不愿意与道士发生冲突。灭世玄武居然亲自向棋山发起进攻，这可是一件奇事，毁掉无根岛之就逃跑，也很奇怪。”</p>

“我猜跟乱荆山有关。”</p>

“嗯？”</p>

慕行秋端正坐姿，用手指在硬壳上划来划去，自从听说位宗师齐聚乱荆山商议应对海妖的计划之后，他就经常思考这件事，“乱荆山位于圣符皇朝西南，离南海很近，与棋山相隔差不多五千余里，如果将无根岛送到两山间，正好可以组成一道防线。灭世玄武毁掉无根岛，想必就是为了阻止棋山与乱荆山联手。”</p>

“真不愧是念心科首座，想得真远。”</p>

“你在笑话我？”</p>

芳芳很认真地摇摇头，“你应该将这些想法告诉宗师。”</p>

“宗师们肯定早就想到这一点，并且做好了准备。”慕行秋向西南望去，叹了口气，“我更希望能早点回棋山，没准还能赶上与海妖的大战。”</p>

“别着急，连灭世玄武都被请出来了，这场战争一时半会不会结束，你想打架，还有机会。”</p>

两人随意闲聊，芳芳又一次对鞭施法之后，慕行秋建议两人轮流存想，当作休息。天亮之后，硬壳仍飘浮在无边无际的海上，视线所及，没有任何岛屿，慕行秋不得不承认他们想回棋山得花几天时间，着急是没用的。</p>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食物与水。两人都经过多年修行，几天的饥渴还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会耗费不少体力。</p>

慕行秋带着匕首，下海抓了几条看上去比较安全的鱼，收拾之后也不敢多吃，害怕过后更渴。</p>

海上的阳光也是个问题，慕行秋脱下外袍，芳芳施法将它变得更大一些，两只袖系在硬壳边缘，海风吹来，衣裳膨胀，足够遮挡阳光。</p>

三天之后，下了一场暴雨，两人收集了一点雨水，却迷失了方向，直到雨过天晴才重新找回西南方。</p>

第四天，两人遇见一群铁脊蛟龙，三十几只，好像就是几天前进攻棋山的那一批，它们没有化成飞鱼，以蛟龙本身形态出现，不停地跃起、潜回，像一只只大小不一的车轮在海洋飞速滚动前进。</p>

蛟龙与两名庞山道士相距十余里，没有恶意也没有防备，像是在单纯地戏耍，很快就消失了。</p>

“真是奇怪，铁脊蛟龙不参加战争吗？”慕行秋远远望着蛟龙消失，他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结果却是多余之举。</p>

“记得那个叫洪福天的人说过，蛟龙是去传递消息的，看样它们的消息已经传到了。”</p>

“蛟龙这是要背叛海妖？”</p>

“我想妖族也跟人类一样，大家各有各的想法。”</p>

慕行秋还是有点警惕，盯着铁脊蛟龙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久，才终于确信这真的不是一场遭遇战。</p>

第五天，棋山还是没有踪影，慕行秋又要迎来幼魔。</p>

在庞山的时候，观察真幻是左流英的特权，芳芳从来没机会参与，所以她很高兴，早早就找地方坐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p>

慕行秋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同样早早就开始练拳，很快静下心来，只是站在硬壳之上，动作幅度不敢太大。</p>

当晚二更，幼魔准时出现了，破天荒地没有跟着人类一块练拳，而是直接扑到芳芳面前，痴痴地看着她，嘴里连咔嗒的声音都没有了，好像早就盼着这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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