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美国梦成功,那是因为更多人的失败,打黑拳,是一种现代的罗马斗兽场式的残忍死亡赌博,每一场拳击里,拳手如果不是赢家,就只能躺进给自己准备的棺材里。
似乎被白夜的沉默刺了下,莫森嘶哑地低道:“哥萨克是忠诚的爱国者……我的爷爷战死在卫国战争里,我的父亲也是英雄的克格勃……我……没有叛国……我只是需要……钱。”
“……”
这样想矛盾而僵硬的话题,让气氛有一丝尴尬,却缓解了那种冻人的冷僵。
莫森喝了点酒,低低不知道叨念着什么,慢慢地用俄语哼起一种低沉、孤单的旋律,仿佛一台老手风琴吱呀吱呀拉动的感觉。
“啦……啦……啦啦……”莫森那有些神经质的声音飘荡在黑暗里。
白夜觉得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冰冷的风从细细的石缝里带着海腥气窜入,破碎模糊地俄罗斯旋律的老歌,怀里异常沉默的少年,在日后的许多时光里,构成记忆里一帧忧伤迷离、不可忘怀的画面,更像是悲伤的预言。
那些逃亡的惊险与惨烈,已经不再记得,只是漫天纷飞的火焰与硝烟间,血腥弥漫,莫森的身体在纷飞的弹片前,毅然站得像一堵墙,剧烈的……颤抖之后,在她的眼前凝固成永恒。
没有人生来是英雄,只是生活让我们成为自己的英雄……
“***……真痛……”所有的血都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体每一寸破碎的口子里涌出,躺在地上莫森努力勾出个扭曲的笑,灰色的眼珠里渐渐变得模糊,颤抖的手探入怀里,慢慢的m着什么,冒血的唇间絮絮叨叨的喃着:“小子,相信我……我……我真的没有叛国……我没有……为什么阿尔法的弟兄们不听我解释……我不想杀他们的……我的娜塔莎……小娜塔莎,我回来了……娜塔莎……啦……啦……啦啦”神经质的怪异歌声在轰鸣的爆炸声与灰色海风中,戛然而止。
白夜慢慢地伸出手握住他chu糙的开始最后痉挛的手,红了眼,轻轻的道:“娜塔莎来接你了,小安德烈,你听到了么。”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楚了莫森哼的那种带着种奇异的颤动的歌声,熟悉的、母亲闲暇时最爱哼唱地前苏联二战时期的歌曲——《白桦林》。
……
亚莲沉默着,伸出微颤的手轻轻的附上了莫森的眼,从他满口是鲜血的x口磨出了一枚脱了色的勋章,微颤的轻喃:“我想把安德烈的勋章待会西伯利亚,他那么重视在阿尔法的荣誉,一定会希望娜塔莎……”
“娜塔莎因为血癌没钱治疗,早在四年前去世了,没多久莫森就上了杀人犯通缉榜……”莫森是只永远做着回到爱人身边与家乡的梦,却没有脚可以栖息的疲倦鸟儿,他不是美国人,却在不得不讲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时,便被自己祖国永远放逐,这样的迷失的鸟儿,或与死亡才是他……最好与唯一的归宿,随着海风……离归去。
白夜接过勋章,仔细的为他扣在领口上,向远处高耸的悬崖走去。
天空依然y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
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
亚莲顿了顿,将莫森的把枪拿起,紫罗兰色的大眼里闪过y霾与沉静,他缓缓抬手朝那永远都会不了家乡的战士敬了颇标准的军礼:“安德烈夫斯基上尉,走好。”
如果守护与为爱而战是你的信仰,我愿意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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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在这条亲密无间的路,让我像你,你像我,怎么会孤独……我深爱的、亲爱的‘弟弟’。——白夜
“主教大人……”黑色的人影崇敬地朝着站在巨大的彩绘窗下的背影鞠了个躬。
疏落的日光穿透成片的描绘着圣天使军团的玻璃落在那袭亚麻布的修士袍子上,让那原本就偷着圣洁冷淡气息的背影,更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亲近与遥远。
“嗯,都处理好了么。”神父冥思地闭着眼,没有回头,淡淡开口。
“是,遵循您的旨意。”男人垂着头道。
神父慢慢地睁开银色神秘的眸子,目光静静地落在那巨大的十字架上,薄唇轻启,念完最后的祷告语。
“……我期待死人的复活,及来世的生命,阿门。”
他修长的手在x前优雅地比出一个十字。
……
艰难地在爬满荆棘藤萝的小路上,一边隐蔽,一边努力往上潜行,不时有黑鹰直升机那华丽冷酷的黑影在天空上滑过。
“夜,不行,我们会暴露的。”亚莲扫了眼天空,焦急地一把拉住往前面攀爬的人。
擦了把脸上的汗珠和破碎的血痕,白夜回头叹了声,目光有些沧然:“在我们用莫森的卫星电话与外界联系上时,就已经暴露了我们身在十诫崖附近。”
什么?亚莲梭地睁大了眼,皱起眉,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那你去十诫崖是为了送死么!”
白夜目光迷惘地看向来时路,低喃:“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去走这条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路。”
“夜?”亚莲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扫了眼那条完全看不痕迹的路,他们潜行时已经注意了所有的细节,连树上的刮痕都注意涂抹混淆了方向,莫森为他们找的这条路相对是安全的啊,这和去十诫崖有什么关系么……这和……
心中有什么线索连在一起,他猛地抬头看向白夜,声音有些怪异:“你是说……不,夜你不能……”
似乎想到什么,亚莲的小脸又陡然变得苍白,咬了咬玫瑰般的唇,昂高的头又慢慢地垂下去,轻轻开口:“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这么要求,也许我很恶毒,可是……夜,你能不能不要去……求你……当初他们这样对你啊……”
声音到了末了,几近哀求的颤抖。
白夜轻轻地抚m着他细致的脸颊,慢慢地把额头轻靠着他的,疲惫而无奈:“我也不想去,可是,他们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弟弟,如果我不去,那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剩下的时光里,我该如何自处?”
“可是……可是,你要我怎么去面对失去你的日子!”亚莲颤抖着声音,一双大眼泛出血丝,彼此的呼吸交换着碰在一起。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白夜侧过脸,捧着亚莲的漂亮的小脸,细细地吻着他的唇,伤感与抱歉逸出唇间。
不能不说克莱森的计划之果决和狠辣,即使在莫森这样熟知内情之人的帮助下,他们依然惊险重重,甚至牺牲了莫森才走到这里,不难想象,安吉尔还带着一个不知何时才清醒的风墨天,能怎么躲,恐怕没多久就被逮捕了,听对方这零散的分明是在警告的枪声,便知如今只是等着她自投罗。
这般算准人心的男人,抓住所有事物关键薄弱环节,毫不留情给与致命打击的手段,倒与风墨天的行事手段有五分以上的相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让克莱森这混蛋捡了她和风微尘两人相斗的大便宜。
她能足够冷酷,或许早已自由,管谁去死。
白夜把脸埋在少年柔软的颈间,哼了声:“打昏我吧,便可当什么也不知。”
“夜……”亚莲怅然地一叹,随即扬起个浅浅而无奈的笑,“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就不是我的夜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嗯,有你在的地方就有我……
慢慢握紧彼此的手,白夜轻笑:“小傻瓜。”
《圣经》十诫:
第一诫 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别的神
……
第十诫 不可贪恋人的房屋;也不可贪恋人的妻子、仆婢、牛驴,并其他一切所有的。
以十诫命名的陡然的高高耸起的黑色火山岩崖,凌厉地立在那方灰色的天海之间,毫无遮掩,似一把森冷的剑。
惊涛拍岸,海浪怒吼着、咆哮着,死死地撞向那崖壁,颓废地被那黑剑恶狠狠撕裂倒退,留下水花破碎的尸体,飞溅起惊人的白花与浪声。
坐在悬崖壁上,脚下就咆哮着的深渊,白夜翘着长腿,懒洋洋地哼着歌,头亲昵地歪在怀里美少年的肩膀上,“这海景真不是一般的丑,谁说特拉维夫是度假胜地的,垃圾的眼光。”
“……”亚莲不作声,只是依恋地把玩着她修长柔软的手指。
“真是好心情。”男人亦算不错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只是略显得有些公务员式样的刻板:“白夜,我们又见面了。”
白夜懒懒地斜斜瞄了他一眼:“是啊,克莱森探长先生,你也还是面瘫脸啊。”
“白夜,你涉嫌搅入国际恐怖组织,及多项伤害与y谋罪,威胁国家安全,现在我们需要你回去接受调查,请吧。”克莱森公式化地开口,依旧是从不拖泥带水与不容抗拒的老派作风。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她抬起头戏谑一笑,亚莲不动声色地扣紧了袖子里的枪。
克莱森看着她,目光再滑向亚莲后,毫无表情的唇边第一次微微出现一丝怪异的弧度:“我们一向信奉人权,也许你愿意接受亲人的劝诫。”
随即身子微微一侧,让出身后的人来。
白夜一怔,默默地看着他身后的人,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风墨天,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才,原来是我看错你了么?”
“小悠,你不该来的啊!”一身狼狈的安吉尔,在看到她后,与白夜相似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几近绝望地哀喃,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这样让她的儿女来偿还……
“姐姐,我真不知该是赞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么,嗯?”风墨天看了眼被自己手上km37抵住太阳x的安吉尔,微笑着推枪上膛,刺耳的声音让白夜叹了声。
“容我提醒一句,这个女人貌似也是你妈。”
“哦,那又怎么样?”他无所谓地一笑。
“你要弑母么?”
“会保护自己孩子的才是母亲吧,这个女人除了剩下我,还有做什么么?”风墨天歪着头一脸我是认真思考的乖小孩模样。
安吉尔站着,紧紧地闭着眼,泪不停地滑下脸,面容上的绝望与凄楚让白夜别开眼,忍下心中涌起的酸楚,朝他倦怠地冷喝:“够了!”
那是……对她好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啊。
“跟我们走吧。”风墨天神色冷淡地道。
复杂的目光在海边带着腥咸味的狂烈风中交错激烈碰撞,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飞舞,隐约间,两双眸,一双清冽冷谑,一双幽魅邪美,在这一刻却如此相似。
片刻,白夜垂下眸子,低下头叹了声:“好……”
亚莲眼中幽光微闪。
迅雷不及掩耳的几声刺耳凄厉的枪响划破天际,枪声大作。
沉寂的一秒后,风墨天微微睁大了眼,迷惑地看着安吉尔:“……你在做什么?”
血从她背后的枪口慢慢地淌下,安吉尔死死地抱住克莱森,焦急地回头,撕心裂肺地冲他们喊着:“墨墨、小悠,快走啊!!!”
克莱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的女人,在厌恶地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扣下手里的扳机,巨大的撞击让安吉尔身体不断地剧烈颤抖,却好不松手。
砰……砰……
“克莱森,你这个王八蛋!!”白夜瞬间红了眼,扬起拳瞬间朝他揍过去,和涌上来的fbi打做一团,亚莲也迅速紧贴在她身后,手里的枪行云流水般地甩出,掩护着他们。
心口仿佛蓦地有什么被堵住,眼前像一切都被隔开来,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好遥远,风墨天茫然地看着安吉尔那具柔软娇小的身体,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那样坚定地死托住克莱森。
直到感觉手里一片湿黏腥潮……才感觉有人慢慢地握住自己的手,紧紧地……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握着,那时候他的手还很小,总觉得这样,那双温柔的手能永远地牵住他,保护他一辈子。
“墨墨,痛不痛,痛不痛?”怀里的女人,心疼地看着他肩膀上被枪擦伤的伤痕,血不断地从她嘴里流出来,安吉尔却像一无所觉似的为他肩膀的伤口心焦地喃喃着。
为什么呢,你就要死了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做这种蠢事?你明知,我可以躲过克莱森的子弹,还是你真的觉得,我看不穿那个男人想做什么?
“……墨墨,那是妈妈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面对枪口的时候,会去冒……冒险……啊。”安吉尔终于确定他没事,满是爱怜地拿满是血的手轻轻地温柔抚m着他的肩,似乎松懈了神智,她晃了及晃慢慢地软倒。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我……的墨墨没事,妈妈终于,终于可以保护你了……墨墨,不要怕。”
安吉尔轻而满足地微笑着,气息渐渐地微弱。
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什么呢?是幼年那个叫妈妈的人做的风筝么?还是放学后她留在桌子上好吃的莲子粥?
还是夏夜乘凉时,有温柔的怀抱,怜爱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清唱着的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原来,有些东西,遗忘只是以为无法得到,有一天,在不知不觉间,便以为自己真的遗忘,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只是我们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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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血的解放军和克莱森的人因突然的变故,交上了手,那样激烈的内斗,在几无遮蔽的岩崖上,双方都被迫得只能卧倒,借着地势交火,却反而让白夜这边多出空隙。
白夜慢慢地在安吉尔身边蹲下来,眼前的湿意从方才开始便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妈……”白夜唇颤了颤,许久未曾呼唤的名字轻轻地逸出唇间,只怕惊吓到母亲那渺渺的呼吸。
“小悠……原谅是妈妈害了……你,我的小悠……应该是快乐的新娘,最幸福的……”安吉尔眼前已经看不清,恋恋不舍地想要去m女儿的手,却无力动弹。
“妈,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哽咽着,将安吉尔那不再光洁的双手依偎到脸边,白夜紧紧地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墨墨是好孩子……小悠,带……墨墨走、保护他……墨墨……要永远听姐姐的话……别让人欺负小悠……别让人……”
戈然而止的气息随着风慢慢消失在风中,她紧紧而不舍地握着一双儿女的手,缓缓地无力滑落。
白夜紧紧闭着眼,一点点的钝痛攀爬上心底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妈……妈……”
你到底还是终于彻底离开了么,再不回头……
这般百味杂陈,该如何告诉你,有太多的事情回不去,又或许你早知一切,只是始终不肯放弃让我们仍旧做对甜蜜好姐弟。
若我仍恨你,为何无法止住那些咸咸的水滴?
风墨天只是凤眸茫然地坐着,j致的线条呈现出一种未曾一见的脆弱,即便是他年幼时经历那些噩梦时,也未曾见过,毫无防备的茫然,似迷途稚童。
“你……”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刚微微一动。
“零尘,到我这里来。”男子笃定优雅的声音在激烈的枪声里,是不可抗拒的沉冷与理所当然。
风墨天怔怔地看着那站在众人之前的栗发男子,激烈的枪火在他身后像是一幅奇异而霸气的背景,连那双深沉的琥珀进眸亦像多年前……一样。
而自己……
他垂下眼,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慢慢地站起来。
“别过去!”白夜一把拽住他,冷喝。
king的眸子对上她冰冷凌厉的眸子时闪过一丝幽光,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向风墨天的方向微微抬起,做出一个承接的姿势。
风墨天侧过脸,逆光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他忽然轻轻地一转手腕,利落地反扣住白夜的手腕,低柔的声音带着寂灭的凉薄,极轻:“姐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记得我说过的么,如果这是悲剧,那就让这世界没有喜剧。”
那样艳绝的笑容里,为何总带着一丝教人看不懂的凄凉与空寂。
白夜唇边缓缓勾起嘲弄的弧度,瞧,原来我们这样相似,这样不谋而合。
总是在这地狱无间道上去不到重点,回到原点,享受这条永远走不完的路……
“你放开她!”亚莲清朗的怒喝与子弹同时擦过,逼迫风墨天略略一松手,另一发子弹则径直向他肩头袭去。
king眸光一寒,如刀杀气顿现,手腕利落地一转,一道暗光直接袭向亚莲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吃痛目光里,黑色旋风一样的鞭子一卷如有生命般地缠上亚莲的颈项一甩。
亚莲便不受控制地朝悬崖外飞去。
白夜梭地睁大眼,飞身上前,用力一抓,勉强地勾住对方的衣角,正往回狠拉,眼角余光却看见king身后一名佣兵成员不知何时悄悄调转了枪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正对着处于视觉死角的风墨天。
“该死!”眸中狠光一闪,身体先于意识,她只能凭借直觉,正要向风墨天撞去,却感觉怀里那具温软的身体先她一步,借着被拉回的力量将风墨天狠狠撞开,却将x口的空门恰恰对准了那黑洞洞的xm8。
即使king猛然转身直接用鞭子瞬间绞掉了偷袭者的头,但两发微冲子弹的巨大冲力将亚莲的身体直接撞出了悬崖外,在空中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直直朝深渊坠去。
“不!亚莲!!!”白夜目光蓦地凄厉,屈膝一蹬,试图向刚才那样再一次拉住那折翼的鸟儿,奋力探出的指尖却只是略微擦过他那细致柔嫩的脸颊,扑了一个空,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抱住,动弹不得地只能跪在悬崖边上眼睁睁地丝电影慢动作般看着那双温柔湿润的紫罗兰色大眼的主人瞬间被咆哮的海吞噬。
可为何,他那微笑的唇间最后无声的呢喃却那么清晰……那么清晰……清晰得她无法承受。
“my faith……”
my faith——我的信仰。
从那永远回不了家的战士接过的最后的信仰,是爱与守护。
消逝与湮灭的温暖。
心里仿佛有什么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这一切都像是个虚幻的梦,指尖还有那滑腻触感,怀里还有少年身体温暖的触感。
为什么呢?是她还不够努力么?
为什么呢?原来神真的要彻底地遗弃她……如果温暖是总要收回的,又何必赐给她?
这样的残忍。
这样的卑鄙啊……
白夜慢慢地垂下眼,听见有什么彻底断裂的声音,冰冷的风一沾到皮肤迅速地蔓延而起的僵冷让血管都冻住,指尖似乎都泛出冰凌的透白。
枪声不知什么时候平息的,风里只有咆哮的浪声,天色昏暗下去,只在迷茫的海天交界处还有几丝混沌的亮光。
“……姐姐,我们回去吧……”一直抱着她的双臂慢慢地动了动,低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良久,白夜缓缓地抬眼,看着面前那张j致艳绝的面容,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抚m上他的脸颊,飘渺地弯起唇:“墨天……我爱你。”
感觉抱住她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双臂抱得她更紧,却没有说话。
“我们那么相似,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是不是……”轻轻地反手抱住怀里的人,白夜轻喃着,不去理会面前那些复杂的、惊惧的、警惕的目光。
我亲爱的、深爱的弟弟,如果我们真的注定是彼此唯一的仅剩下的东西……
感觉有冰冷的枪口轻轻靠上太阳x,风墨天缓缓闭眼,唇边勾起一抹无所谓的淡笑。
这是你的选择么……姐姐,如果这是为了我。
“白夜!你放下枪!”king向来沉稳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一丝焦灼。
白夜冷厉的目光梭地s向他,片刻之后,忽然淡淡道:“跪下。”
话音刚落,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立即上膛对准她,却由于她在风墨天的身后隐蔽得极好,正面g本无法找到s击的角度。
她略眯眼,轻道:“不愿意么,是啊,堂堂的king怎能下跪呢……”
话音未落,已在king修长的身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蓦地单膝跪地,面色沉静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请你原谅,但墨天是你唯一的弟弟,有些东西并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有些人跪着,你也不回觉得有丝毫折损他浑然天成的气度。
“怎么办,镜之,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白夜低笑着打断他,目光淡得几乎看不见一丝情绪。
话音刚落,她手轻晃,两发子弹径直穿过对方的双腿,顿时血流如注,他身后的人愤怒地就想冲上前,却被king面不改色地伸手拦住。
白夜第三发子弹已经毫不客气直接穿过他的右x上方。
“很痛吧,如果不去处理的话,按着血流的速度,你会熬不过半个小时哦。”白夜戏谑的诡异嗓音,让空气里的气氛凝聚的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爆。
终于因为剧烈刺痛而俊脸微微扭曲的男人依然没有放下拦住身后手下的手,他抬起颤抖的手擦了下唇边溢出的血,沉声道:“放了零尘,我可以留下。”
感受到紧贴的修长身体微微一震,白夜弯着眼贴着他耳边轻笑:“墨天,瞧,也有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呢,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呢,为什么呢……”
风墨天垂着眼,片刻,声音轻渺:“姐姐,你还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宝贝么……”
白夜一顿,似笑非笑地弯起唇:“是啊,我怎么忘了呢……”
“不!零尘!白夜!!”king因错愕而彻底失措扭曲的面容,是白夜坠落前在悬崖上看到的最后画面。
这样失去温暖的痛,我还给你。
原来冷静深沉的帝也会有这样无措的时刻,白夜轻叹,慢慢地抱紧怀里的身躯,感受到那带着蔷薇冷香的熟悉气息轻轻拂过鼻间,还有那同样紧紧地几乎要将她嵌入怀里的双臂,这样亲昵到残酷,让彻底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冷与刺痛将彼此掩埋,不再醒来。
我想我们都不在乎,
一路上演出难得糊涂,
一路上回顾难得麻木,
在这条亲密无间的路,
让我像你,你像我,
怎么会孤独……
《无间道》
……
一年后
中国香港
“大威啊,你最近好威水的咯,m麻将老四清!发大财要请客啊!”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在乌烟瘴气的小麻将馆里响做一片,叼着烟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朝端着盘子走过的男人挤挤眼。
“那是,大威最近走桃花运啊,当然旺啦,家里那个妹妹哦,超有味道的。”猥琐瘦小的秃头男做了个下流姿势。
大威憨厚的脸上透出抹红晕,结结巴巴地道:“八叔,你不要乱讲啦,她只是我……表妹,表妹……”
“表妹?我八叔看着你长大,连你屁股有几g毛都知道,出了个海就回来咯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嗯?”秃头老男人嘿嘿一笑,随即又朝收银台的人影撇撇嘴:“不过,她还带了个痴呆的拖油瓶,你啊,小心被人骗财骗色。”
骗财?骗色?众人哄笑起来,目光奇异地投向那对坐在破旧收银台边的人影。
“不……不……是拉,小乖是她的弟弟……小乖很听话的,我喜欢小夜,也喜欢小乖。”大威结结巴巴地道,脸更红了。
“姐姐,小乖把碗洗干净了,小乖可以吃糖了么?”
看起来时极其清秀的少年,可额头前的碎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惹人怜惜的尖尖下颌,和白净得吹弹可破的皮肤,坐在凳子上,双手撑住柜台支撑着脸儿,还有隐约能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干净大眼,只是过于干净,又极其渴望地看着桌子上bb糖的模样,反而显出一种异于常人及年龄的奇特神态……俗称——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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