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一个理由,”舒情语气始终沉缓,“我有抑郁症,没有我妈跟舒涵说的那么严重,也不会自杀,但我的确花了两年的时间都走不出来,而你——”
她轻轻的道,“你也有病无人医,不是吗?”
西餐厅的钢琴曲换了一首,中间停顿时,便更显安静了。
霍司承问,“为什么突然来找?”
“因为邢婳失忆了……你曾经请我的主治医生给她做过检查,我无意中得知的。”
两份餐点一次端了上来。
他拿起刀叉,动作极慢,甚至好似极为专注的切着牛排。
舒情又道,“我不知道困住你的究竟是她当初的协定,还是你自己,或者你打算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跟她蹉跎一辈子。”
霍司承淡淡的道,“没有。”
“那现在不是个好机会吗?她失忆了,听说性格变了,大概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爱你非你不可,她离了你,也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不是吗?”
男人的手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轻微的顿了顿。
重新开始。
让她再找一个男人重新开始吗?
…………
霍司承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过快十二点了。
他抬脚才踩上第一级阶梯时,就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坐在阶梯最上面的娇小身影,步子僵住,甚至连心跳都乱了半拍。
刚结婚时他们关系很糟,准确的说,是他冷漠且恶劣,曾经有段时间,她晚晚都坐在楼梯口等着他。
他被她限制得死死的不能过十二点回家,所以经常踩点提前五到十分钟回,她睡眠时间早,经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总是径直走过,既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过。
有几次,她因为没人提醒,就这么在楼梯口躺了一整晚,还是童妈发现,晚晚来叫她。
后来他觉得这种刻意的行为很幼稚而且毫无意义,还是该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了。
霍司承走上去才发现她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人靠在一旁的栏杆,果然睡着了。
他低头,颀长的身形驻足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才伸腿踢了一脚,“邢婳。”
她睡得浅,猛然就惊醒了。
懵懵懂懂的抬起头,待看清男人英俊的脸庞时,下意识迷迷糊糊的唤道,“老公。”
“你是狗吗,蹲在这里干什么?”
邢婳自然的就要抱着她的笔记本站起来,可是这种不适的姿势睡了半天,必然导致血液不流通,起身时发觉她大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差点就往旁边一歪,直接栽了下去。
还好她旁边的男人眼疾手快,伸手就拦住了她的腰,随即一把将她连人带笔记本的提起,抱到离楼梯口很远的走廊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