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选择,元文都和萧国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仁基面带微笑接过平叛任务,欢天喜地的出城去组织jūn_duì增援刘长恭,心中暗恨不过,在离开宫城的路上,元文都和萧国舅就低声商量起了对策,元文都低声说道:“国舅,情况不妙啊,刘长恭是你我联名举荐的平叛大将,却久战不能成功,本来就已经让陛下对我们十分不满,裴仁基这一次如果平叛成功,三下两下解决了宜阳贼,岂不是马上把我们都比了下去?陛下下一次任命东都留守时,还能有我们的份?
往日里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的萧国舅难得有些沉默,直到快要走出宫门时,萧国舅才长叹了一声,仿佛很惋惜的说道:“裴大夫的差也不好当,熊耳山那边山高林密,地势复杂,乱贼只要往深山老林里一钻,裴大夫就是想找到他们都难。这还不算,陛下还给裴大夫指定了半个月的期限——这宜阳贼要是知道这个期限,往山里躲上半个月,裴大夫的麻烦就大了去了。”
眨巴眨巴了眼睛,元文都不再说话,出了宫城就拱手告辞,看着元文都匆匆离去的背影,萧国舅微微一笑,暗道:“老不死,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冷笑间,宫门中又走出了段达,尽管早就和萧国舅在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但是出于礼节,段达还是对萧国舅点了点头,萧国舅微笑还礼,本想抬步走开,却心中突然一动,忙又叫住了段达,道:“段大夫去那里?一起走如何?
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见不是从西边出来,段达这才疑惑的说道:“萧国舅,你是对我说话?”
“那是当然。”萧国舅笑着点头,又邀请段达与自己并肩前行,走了几步才又向段达问道:“段大夫,陛下亲自任命裴大夫为征讨宜阳贼的主帅,这件事不知你怎么看?”
“当然是陛下圣明烛照,明察万里。”段达冷笑了一声,又忍不住讥讽道:“德本兄久经沙场,精通韬略,本来就是征讨宜阳贼的最佳人选,只可惜有人故意捣乱,硬拉着不让德本兄去,偏要派刘长恭那个草包去剿贼,这才让宜阳贼乘机坐大。”
“大夫所言极是,以刘长恭为主帅,确实是我们的失策。”
萧国舅十分难得的主动承认了一次错误——结果也让段达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太阳是从那个方向出来,然后萧国舅又微微一笑,道:“不过段大夫,下官有一点很搞不懂,同为沙场老将,宇文柱国获罪期间,大夫你还一度兼任十六卫府之首的左翊卫大将军,陛下怎么会放着你这样更资历威望的朝廷重臣不用,点名任命裴大夫为讨贼主帅?其中深意,似乎很耐人寻味啊。”
段达的脸上有些变色了,半晌才说道:“萧国舅不必这么云山雾里的挑拨离间,同为沙场老将,陛下当然要留下我和裴大夫的其中一人坐镇洛阳,确保东都城防安全。”
“那为什么不留裴大夫,偏偏要留你段大夫?”萧国舅微笑追问道。
神色微微一变后,段达这才没好气的说道:“这是陛下的圣裁,萧国舅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夫还有公事,告辞
“段大夫再留一步。”萧国舅再次叫住段达,微笑问道:“段大夫,你可还记得裴大夫与裴左相、裴御史的关系?有他们在,再加上裴大夫立下的功勋,下一次陛下指定东都留守时,谁的把握更大?”
笑着问完了这个问题,萧国舅扬长而去,留下段达在原地暗骂他卑鄙无耻,挑拨离间,但骂归骂,一想到裴仁基立功后超过自己,段达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有些阴沉。
还是来看裴仁基这边的情况吧,考虑到熊耳山那边的复杂地形,对平叛战事早就有过详细研究的裴仁基很快就拿出了两个应对策略,第一是不带骑兵只带步兵出征,还只带三千有着山地战经验的步兵出征,第二个策略则是命令刘长恭暂时停止进攻,撤出山区休整,恢复体力和战斗力,也引诱荀令君义军暂时停止流窜,同时乘机多派斥候侦察荀令君的主力所在,方便自己的下一步战事。
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收到隋炀帝旨意后的第三天早上,裴仁基率军离开东都,赶往一百二十里外的宜阳战场主持平叛,又经过了一天多的行军后,裴仁基顺利抵达熊耳山的山区外围,然而让裴仁基怒不可遏的是,本应该奉命撤出山区的刘长恭军主力,竟然至今都还在山区里和荀令君捉迷藏,并且还都快把荀令君给撵到伏牛山了,平叛难度陡然加大。狂怒之下,裴仁基立即派人追赶刘长恭,当面责问刘长恭为何不听命令?
“命令我停止追赶撤出山区?什么时候的命令?我怎么从来没收到过这条军令?”
这是刘大将军面对裴仁基使者质问时目瞪口呆的回答,然后刘大将军又抬起了自己的脚,让裴仁基使者看自己已经露出大拇指的鞋子,嚷嚷道:“有这条命令,我早就撤了,你以为在深山老林里跑步很轻松?连马都骑不了,我是虎贲郎将,都还得步行追杀乱贼”
如果不是在报**任职的亲儿子裴行俨也做证,证明刘长恭确实没有收到这条来自东都的命令,裴仁基都不敢相信会出这样巨大的纰漏,然而正当裴仁基暴跳如雷的追查传令使者失踪之谜时,更加让裴仁基暴跳如雷的消息再次传来,负责军粮供给的宜阳县令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因为贪墨罪被缉拿到东都问罪,宜阳县库暂时封存,也暂时无法为裴仁基提供军粮补给。
“什么狗屁东都留守?这样的东都留守,是把我架在炉火上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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