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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儿由西至南的右钩拳奏效的同时,绝对不算什么鱼腩之军的隋军偏师也在正西战场寻觅到了突破口——也不知道是那个突厥败兵碰上了那个在中军营地当将领的亲戚,有一个突厥基层将领为了一个或者几个同伴逃回相当安全的中军营地,竟然让麾下士兵故意暂缓放箭,放纵几个突厥败兵靠近栅栏
战场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有时候对自家同伴的仁慈也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次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就这么一个小小放纵,顿时就酿成了无法弥补的后果,看到几个同伴得以靠近中军栅栏,被突厥弓箭和隋军刀枪杀得走投无路的突厥败兵象是被困的洪流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一下子就全部扑了过来,冒着被捅死砍死的危险攀爬栅栏鹿角,更多的败兵则是推着前面的同伴去直接撞击拒马鹿角,撞击护营栅栏,营内守兵发现情况不妙,刚集中弓箭覆盖阻止时,一排栅栏已经轰然倒地,败兵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涌入营内。
终于轮到突厥的中军营地倒霉了,汹涌入内的败兵人潮在转眼间就扯倒了无数军帐,撞翻无数辎重车辆,更将列队迎击的突厥中jūn_duì伍冲得七零八落,隋军将士也乘机杀入营内,就敌就杀,见帐就点,疯狂杀人纵火,给突厥中军营地制造恐慌和混乱,再当始毕可汗冲回中军营地时,中军营地西面的局势已经无法收拾。
时间对始毕可汗而言比黄金还要宝贵,顾不得和留守营地的儿子什苯说话,始毕可汗马上派出大量的附离亲兵,手持自己的汗帐金箭令飞奔至各营传令,命令各营守军立即出兵来救中军,先顶住各路隋军的穷追猛打再考虑如何退回西陉关以北——战事进行到了这一步,始毕可汗也不敢期盼什么反败为胜了,只求能够打退隋军进攻,多保住一些本钱回草原就阿弥陀佛了。
也是直到把传令附离派了出去,始毕可汗才听到儿子什苯惊讶的向自己问道:“父汗,你不是被流矢射中右眼,负了重伤么?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放你娘的屁”始毕可汗没好气大骂,“谁说老子中箭重伤了?你巴不得老子早死,你好继承汗位是不是?”
“父汗,孩儿不敢有那个心思。”什苯赶紧矢口否认,又赶紧解释道:“孩儿是刚才听一些斥候报告的,他们在军中听到传闻,说父汗你被流矢射中,伤得很重,孩儿还万分担心,既然父亲你没事就好,看来那些传闻只是谣言
“等这仗打完了,把那些乱穿谣言的废物全部找出来,全部装进麻袋用马群踩死”始毕可汗大吼了一句,不再理会这条谣言,赶紧又去观察战场形势。
战局自然已经更加恶劣,穷追不放的隋军主力已经攻到了中军营地正门前,突厥jūn_duì虽然拼死抵抗,隋军却猛攻不止,身穿铁甲的重步兵把营门冲得摇摇欲坠,同时西面入营的隋军偏师也在迅速向着正门挺进,试图里应外合接应主力入营,始毕可汗无奈,只得赶紧派兵坚守西南角,切断隋军会师道路,同时组织所有中jūn_duì伍西进,阻拦隋军偏师向中营腹心挺进。
还好,关键时刻,之前退到了北营的突厥军那伦部率军从北面赶来增援,见面后,那伦当然也是惊叫了一声可汗你不是中箭受重伤了么?始毕可汗则大骂了一句放屁,那是谣言然后赶紧命令那伦率军增援营地正面,要求那伦无论如何都要挡住隋军主力,为其他营地的援军争取时间,但命令还没说完,正门那边却轰隆一声巨响,营门倒地,隋军主力蜂拥入营,守卫营门的突厥士兵狼奔兔突,逃得到处都是。
大势已去,始毕可汗别无选择,只能更改命令,大吼道:“传令各军,全部向我的金狼旗靠拢,且战且退,缓缓退出营地,等待援军前来会合那伦,你率军殿后,负责应付蛮子主力”
继西营之后,突厥中军营地也迅速化为了一片火海,烈火熊熊,浓烟滚滚,两路入营的隋军将士长驱直入,分进合击直捣始毕可汗的金狼旗所在,活捉始毕贼酋的口号此起彼伏,突厥军则是军心慌乱,将领再是如何的努力约束队伍,也无法制止jūn_duì中的混乱与逃亡现象,继而带动更多的突厥队伍出现混乱和逃亡,惊惶到了极点的突厥士兵在火海中逃得到处都是,那伦带来的援军也受到这种恐慌场面影响,战斗力大减,刚与隋军主力接触,马上就出现了败退迹象。
兵力雄厚的突厥jūn_duì并非没有重新稳住阵脚的机会,前提是其他营地的突厥jūn_duì能够及时赶来救援,然而让始毕可汗绝望的是,除了那伦这支援军及时赶到外,其他营地的突厥jūn_duì竟然没有一兵一卒赶来救援,同时西陉关方向升起的火光也让始毕可汗更加心惊肉跳,猜不到那个咽喉要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越乱越见鬼,偏在此时,又有斥候飞奔来报,奏道:“启禀可汗,大事不好,我们在雁门城东面的jūn_duì突然全部弃营而逃,都逃向了西陉关的方向”
“什么?”始毕可汗难以置信的吼叫起来,“雁门城东面的jūn_duì全跑了?这怎么可能,难道那里的将领都叛变了
没有人能回答始毕可汗的问题,相反倒是隋军主力已经把那伦打得难以招架,西面杀来的隋军偏师也杀到了距离金狼旗不到两百步的位置,见情况不妙,又知道北营jūn_duì已经被调空,始毕可汗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带着jūn_duì逃往西营,去与那里防范雁门守军的突厥jūn_duì会合,扔下了自己的金顶汗帐,也扔下了中军营地里堆积如山的粮草牛羊,金银布帛,还有无数抢来的女子人口。
始毕可汗带头败退,军心混乱的那伦军再也支持不住,三下两下就被隋军主力打得粉碎,那伦和他麾下的千夫长无法约束队伍,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卒四散逃亡,然后带着身边的队伍跟上始毕可汗,一起逃逃进了东面营地,隋军将士继续齐头并进,穷追猛打到底,活捉始毕贼酋的声音也更加猛烈。
逃进了东营也只是死刑延期执行而已,汹涌入营的突厥败兵再次冲垮东营的营防工事,惊慌失措的东营突厥军也注定无法拦住隋军追兵,始毕可汗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把东营兵马尽可能的带在身边,带着他们一起弃营逃命,向着西陉关逃窜,为自己增加一些在逃亡时能够稍微抵挡隋军追兵的炮灰而已——不过再次让始毕可汗暴跳如雷的是,东营这边的突厥jūn_duì早就逃跑大半,余下的jūn_duì也根本不听指挥,乱糟糟的只是往北面逃命,根本不愿留下来给始毕可汗充当炮灰。
赶紧直到逃出了营地,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始毕可汗才发现自己的二十几万突厥大军早已彻底大乱,即便没有受敌的营地也是火头四起,打着火把成群结队逃命的突厥队伍到处都是,三两成群和独自逃命的突厥士兵更是逃得漫山遍野,处处可见。见此情景,始毕可汗脸色苍白之余,也难免是满头的雾水,“我的大军,怎么会败得这么快?怎么会败得这么奇怪?”
当然,如果始毕可汗知道,有一些附离拿着金箭令牌四处奔走,以他的名誉命令所有的突厥jūn_duì弃营逃命,那么始毕可汗肯定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与此同时,陈丧良也终于在追击战中做出了一个战术调整,向在战场上碰面的齐王杨喃吩咐道:“齐王殿下,雁门之围已经解除了,你带本部人马去雁门城拜见陛下,向陛下报告战情,也请替我向陛下奏报,就说我还需要率军追杀突厥,无暇立即前去拜见于他,待到彻底攻破突厥之后,再向陛下当面谢罪。你的jūn_duì,移交给李建成统一指挥。
早就在盼着这一刻的杨喃迫不及待答应,赶紧把jūn_duì移交还给李建成,然后带上自己从崞县带来的两千jūn_duì直奔雁门城拜见隋炀帝,看到杨喃那欢天喜地离去的模样,一直跟在陈丧良身边的李渊心中泛酸,忍不住向陈应良说道:“恭喜大帅,前途有保障了。”
陈应良斜了一眼,懒得理他,只是指挥jūn_duì继续全力追击,遭到无视的李渊心中更怒,又突然的灵机一动,暗道:“怎么把这茬事忘了?如果在杨广小儿面前,把陈应良小贼和杨喃暗中勾结的事抖出来,以杨广的小心眼,就算当面不说什么,心中也会暗恨这个小贼,把他的罪行记在小黑帐本上啊?”
盘算着,李渊又飞快把目光聚焦在李靖身上,还乘着陈应良和阴世师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战场上的机会,打马凑到了李靖的旁边,低声道:“李药师,做笔交易如何?”
李靖扭头看向李渊,并不说话,李渊则又低声说道:“蜀郡太守出缺,天府之国,既无民变,钱粮又足,我用这个位置和换你一道奏章,揭发陈应良与齐王殿下暗中交易的奏章,如何?放心,你的奏章会有特殊渠道送到天子面前,不会让陈应良知道,皇帝陛下也肯定不会很快公布出去,将来我还会动用我的家族力量,全力保你出任蜀郡留守。
李靖又笑,还笑得很开心,点了点头,道:“我考虑考虑。”
这时,陈应良又在追击战中颁布了一道新命令,命令隋军主力向西陉关的关道西面开阔处行进,又派人传令云定兴、刘长恭和王世充等将,命令他们继续追击突厥,继续从背后向突厥jūn_duì施加压力。而听到了这个命令后,阴世师和李靖等人难免都有些吃惊,赶紧说道:“大帅,我们的主力迂回到关道西面,这不等于是给突厥jūn_duì喘息的机会吗?为什么不全力追杀到底?”
“我要把突厥往东赶。”陈应良飞快答道:“突厥太多,我们一时半会内杀不光这么多突厥,只有把他们赶入东面天牢之地,才可以一口一口把他们吃光。”
“那西陉关怎么办?”阴世师问道:“西陉关还在突厥手里,突厥主力还可以往西陉关北面逃命啊?”
“西陉关那边不用担心。”陈丧良轻松笑道:“我已经安排了两千多jūn_duì抢占西陉关南面的狭窄关道,突厥过不去。”
“两千多jūn_duì?”阴世师和李渊等人再次傻眼,再看看前方的庞大敌jūn_rén群,阴世师难免更是担心,道:“大帅,两千多jūn_duì,能拦得住这么多狗急跳墙的突厥jūn_d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