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鸦雀无声,只有两军通译飞快翻译陈应良的张狂言语,结果就连始毕可汗都被陈应良的猖狂话语吓住,惊讶问道:“陈应良蛮子,你就这么有自信?三天之内就能打败我的jūn_duì?”
“那是当然”陈应良自信的答道:“三天之内,我如果打不败你,那我就马上退兵”
“好大的口气”始毕可汗来了兴趣,便于脆也大声说道:“好,我就和你打这个赌,三天之内你如果能打败我,我就马上解除对雁门城的包围,带兵撤回长城以北,放你们皇帝回国都”
“希望你能有机会逃到长城以北”
陈应良大声冷笑,正准备继续和始毕可汗没营养的斗口,却话到嘴边却猛的打住,因为陈应良突然听到,突厥营地竟然传来了古怪的杂乱声音,再循声看去,又看到有一处突厥jūn_duì的营地内人群凌乱,隐约还能听到艾拉艾拉的喊杀声。而与此同时,始毕可汗也发现了自军营地出现混乱,大惊之下,始毕可汗立即拔马就往回走,还一边回营一边命令jūn_duì撤回营地,闭营坚守——始毕可不想在自军混乱时和隋军交战。
敌情不明,身边力量不多的陈应良也没敢下令进攻,同样赶紧退回本阵,与隋军将士共同观察敌情,结果陈应良和隋军众将很快就发现突厥营地的混乱不似作假,而是真的出现了骚动,虽然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却可以看到大批的突厥jūn_duì迅速赶往事发地,同时事发地也有大量的突厥士兵聚集。见此情景,隋军众将难免是面面相觑,全都不明白突厥jūn_duì为什么会自行混乱,陈应良则很快醒悟过来,锤腿懊恼道:“可惜想不到那些拓羯俘虏的扰乱效果这么好,早知道我就应该马上把主力带来,肯定也可以打个大胜仗。”
后悔归后悔,陈应良并不知道的是,突厥军内部自行混乱,虽然确实是那些被他释放的拓羯胡兵引发,但混乱规模之所以扩大,完全是因为陈应良亲临突厥营外探察敌情导致——陈应良亲自前来窥看突厥营地,彻底吸引了始毕可汗和阿史那一家的注意力,使得始毕可汗做出了一个错误决定,安排了爱将那伦去处理那些涉嫌通敌的拓羯胡兵,结果就埋下了那伦这个祸根,引发了这场骚乱。
为什么说埋下了那伦这个祸根?可能朋友们很少有人知道,历史上曾经亲如兄弟的阿史那一家与李渊一家之所以突然反目成仇,起因就是因为这个那伦的性格太过残暴蛮横,粗暴对待李渊的麾下将士,导致李渊部将刘世让在忍无可忍下把他逮捕关押。这次也一样,那伦受命处理那些可疑的拓羯胡兵,并没有采取什么怀柔手段暂时稳住这些可疑的拓羯胡兵,而是直接下令逮捕拷问,当场就以刑罚逼迫这些拓羯胡兵交代实情,结果这些拓羯胡兵当然不敢说实话自己找死,只是喊冤叫屈,抵赖不认帐,彼此间十分抱团的其他拓羯胡兵也不于了,立即逼着那伦放人,那伦也当然不肯还直接与拓羯胡兵起了冲突,同属昭武九姓的拓羯胡兵在愤怒中强行抢回受刑同伴,再然后突厥jūn_duì自然就出现了内乱。
不过对突厥jūn_duì而言还好,这场内乱的规模并不算太大,陈应良释放那些拓羯胡兵也还没有来得及散播谣言惑乱军心,并没有被陈应良空头许诺打动的拓羯胡兵也还算保持克制,只是抢回了同伴并没有动手杀人,始毕可汗再亲自赶到现场了解情况后,为了避免动乱扩大,也马上采取了阿史那·思摩的怀柔建议,故意当众责打了处事粗暴的堂弟那伦,又当众宣布不再追究审问昨天晚上回来那些拓羯胡兵,便很快就把骚乱平息下去,陈应良也这才没有逮到机会发起进攻。
大叫着可惜匆匆回到了自军营地,陈丧良又马上找来了李靖,向他介绍了突厥军营突然出现混乱的情况,然后征询李靖的意见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李靖也有些惊奇那些拓羯胡兵会这么快就引发突厥内乱,但并没有唆使陈应良乘机进攻,只是建议道:“大帅,不妨派些精锐去抓几根舌头,从突厥士兵口中直接了解情况。还有,可以再收买释放几名拓羯胡兵回去,让他们借口是从我们的大营里逃回去的,故意赏给他们一些值钱之物,让他们回去被突厥jūn_duì搜走,生出不满,继而带动突厥军中的拓羯队伍更加不满。”
陈应良一听大喜,当即依令而行,一边派心腹马三宝去抓舌头,一边又提来了三名前夜俘虏的拓羯胡兵,赏给他们酒肉许下重赏,安排他们返回突厥营地鼓动拓羯胡兵造反,拿下始毕可汗献给大隋朝廷换取更多钱粮,这些拓羯胡兵虽然没有胆量敢这么做,但为了脱身还是一口答应,陈应良大喜,立即又释放了这几名拓羯胡兵返回突厥营地,同时故意当场赏给他们一些金银财物,让他们携带回营。
隋军营地距离突厥营地已经只有二十里路,一天之内可以来往数次,午时刚过,马三宝麾下的胡敬德就给陈应良抓来了一个突厥斥候,陈应良亲自出面审问,也很快就得知了突厥jūn_duì突然混乱的原因和处理结果,陈应良闻讯更是大喜,对李靖的妙计赞不绝口。李靖则答道:“大帅先别急着高兴,我们的乱敌之计还只是成功了第一步,拓羯胡兵和突厥jūn_duì只是初起冲突,酝酿矛盾,我们想要让拓羯胡兵和突厥胡兵自相残杀,还需要更进一步行事。”
“那下一步该如何行事?”陈应良迫不及待的问,又道:“动作要快些,我今天可是始毕贼酋面前放出了狂话,扬言三天之内必然破他,我们给皇帝陛下那里送去的粮草,也最多只够支撑三天了,时间宝贵,必须抓紧才行。”
“三天?三天之内攻破突厥jūn_duì?大帅你可真敢放言啊”李靖先是张口结舌,无比钦佩陈丧良的狂妄自信,然而醒悟过来后,李靖却心中一动,忙问道:“大帅,你是当着始毕贼酋的面放出这番狂话的?他听到你这番狂话没有
“不但听到了,还和我立了一个赌约,说是三天之内我如果能打败他,他就马上解除对雁门城的包围。”陈应良随口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又笑着说道:“我当时是随口吹牛,如果三天内我打不败突厥主力,我是会退兵,不过我当时没说退多远,所以我只要退一里路,就算我兑现诺言了。”
李靖没去理会陈应良的无耻言语,只是拈着黑亮胡须盘算,片刻后,李靖突然说道:“大帅,下官觉得你在无意之中走了一步妙棋,不仅为我们创造了破敌战机,还很有可能说到做到,在三天之内攻破突厥主力,解除之围。”
“我无意中走出了什么妙棋?”陈应良难得有些不解。
“就是这三日之约”李靖斩钉截铁的回答,又解释道:“请大帅想想,始毕贼酋与你订立了这三日之约,在这三天之内,岂不是要对我们严防死守?时刻防范我们发起进攻?严防死守就不会主动进攻,我们就可以从容布置,安心用兵。同时始毕贼酋又岂能不急着掌握了解我们的进兵计划,jūn_duì战术?急则必乱,乱则必露破绽,突厥露出了破绽,我们岂不是就抓到了破敌机会?”
陈应良呆了一呆,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在无意中于了一件漂亮事,随口给始毕可汗制造了一个心理框架,让始毕可汗认定自己将在三天发起决战进攻,既暂时稳住了突厥jūn_duì不来进攻,又诱导始毕可汗急于掌握自己的军情,如此一来,李渊这张牌就可以发挥更大效果,自己也获得了从容布置的时间。想明白了这点,陈应良当然是大喜过望,忙道:“不错,这个三日之约是可以大做文章,我们的用兵作战,计谋策略,都可以围绕这个三日之约行事。”
李靖点头,又说道:“大帅,下官认为是时候动用阿史那·思摩这枚棋子了,下官建议把间杀阿史那·思摩和挑动拓羯胡兵作乱的两步棋合在一起走,制造阿史那·思摩企图率领拓羯胡兵叛乱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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