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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得罪妖孽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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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铛,羽箭射到太原隋军弓兵面前的长盾上,发出清脆的钉击声,密如珠雨,把硬木制成的长盾钉得如同长满羽毛,也把躲在长盾后的隋军弓兵压得毫无机会抬头,一名隋军弓手有些胆大,半蹲着强拉开弓,突然站起身来刚想放箭,一支突厥军的羽箭已然准确贯穿了他的咽喉,他带着一串血雨仰面摔倒,长盾后他的其他同伴也哀号了起来,“这么猛的箭雨,我们怎么放箭还击啊?”

可以蹲在长盾后面躲避突厥弓箭的隋军弓兵还算幸运的了,最惨的还是那些推着虾蟆车前进的太原隋军轻步兵,他们可是连一个安全的射击死角都找不到,还得推着沉重的虾蟆车拼命前进,尽管正面有满载土石的虾蟆车可以挡住正面来箭,两侧也有同伴的长盾挡住交叉直射来的弓箭,但突厥弓兵抛射而来的羽箭他们就是彻底无法抵挡了,只能是以血肉之躯硬扛锋利箭头,期盼着上天保佑,祖宗积德,让自己不中箭或者少中箭。

很可惜,突厥jūn_duì本来就是靠骑马射箭吃饭,那怕是抛射盲射,突厥士兵的弓箭仍然还有相当不错的命中率,抛射进盾阵内部的羽箭,把一个接一个的太原隋军士兵射死射伤,命中一个接一个的李渊嫡系部下,鲜血在虾蟆车背后横飞,凄厉惨叫在盾阵内部回荡,李渊和他的一于心腹走狗在后方远处铁青脸色,咬牙欲碎。

没有人敢后退,此前有两名李渊麾下士兵因为胆怯过甚,扔下了虾蟆车掉头往后跑,结果还没跑回李渊队伍的本阵,就已经被阴世师麾下的楼烦督战队拦住,刀斧齐下的砍成碎片,腰上的姓名竹牌也被督战队搜走,然后等待他们家眷的,将是没有一个大子抚恤金的下场,还有进牢房服苦役的可能。——阴世师这个狂妄到了极点的空降官,早就对他麾下的督战军法队交代过,战场上只要有逃兵,无论是谁,无论是谁的部下,一律当场处死出什么事都有阴世师扛着

也正因为如此,心惊胆战的太原士兵才不敢有一个人后退,宁可死在突厥箭下也不敢后退半步,李渊也只能是再次派出麾下士兵,给中箭死伤后的虾蟆车队伍补充人手,铁青着催促步兵队伍尽快填平护营壕沟,为重步兵打开前进道路。以许世绪和李孝恭为代表的李渊心腹部将不断回头,咬牙切齿的怒视后方的陈应良帅旗,怒火塞满胸膛,可还是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柴绍也在不断回头怒视陈应良的帅旗,还忍不住对旁边李二说道:“那个小贼到底是怎么打那么胜仗的?他到底会不会打仗?这样的进攻,不是拿人命填么?”

“这是用兵正道。”李二反倒有些冷静,低声解释道:“填平了突厥护营壕沟,我们的重步兵就可以直抵突厥营地的栅栏防线,直接对栅栏后突厥士兵形成威胁。如果不填平壕沟,直接投入重步兵作战,重步兵过不了壕沟也是活靶子,直接投入轻步兵更惨,派再多的轻步兵攻坚也是给突厥弓箭阵增加战绩。”

听了李二的解释,初上战场的柴绍这才怒火稍歇,但李二又补充道:“但陈应良也没安什么好心,他的作战风格是以灵活见长,从来不喜欢伤亡巨大的正面攻坚,这次他故意派我父亲的麾下jūn_duì正面攻坚,摆明了就是想借刀杀人,利用突厥削弱我父亲的嫡系。不然的话,以他之能,未必就不能想出其他办法,以更小的代价攻破突厥大营。”

听到这话,柴绍当然是马上又重新咬牙切齿的咒骂了,另一旁的朱粲则凑了上来,在李二耳边低声说道:“二公子,陈应良小贼用心如此歹毒,你又何必客气?你的箭法又是那么的出众。一会如果有机会的话,何不一支冷箭就解决问题?”

李二看了一眼怂恿自己暗杀主帅的朱粲,笑而不语,只是又转向了正在怒不可遏的柴绍,微笑说道:“姐夫,你也不用急,这是陈应良就任主帅后的第一战,他不敢做得太过。而且他用这样的战术攻营,如果今天不下雨的话,他成功的希望很小,到时候他的位置只会更难坐,咱们只要安心看好戏就是了。”

柴绍默默点头,也默默祈祷今天千万别下雨,另一旁的朱粲则心中嘀咕,“没表态就等于没拒绝,快动手吧,等你放冷箭的时候,我把你拿下,就可以到陈应良小子那里去享受荣华富贵了。操,真没想到这个小子能爬这么快,竟然一转眼又爬到了云定兴和李渊头上了,看来还是抱他大腿比较有前途。”

还好,重攻不重守的突厥jūn_duì只挖了一条护营壕沟,十二架虾蟆车满载着土石上前之后,来回三次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却还是填塞了一里多长的壕沟,然后赶紧撤回来重新装土,同时李渊为了减少伤亡,又主动往前线增派了一千步兵,让他们担任弓手,尽力压制突厥jūn_duì的弓箭大阵。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应良才发现李渊似乎有意向自己隐瞒了一点,那就是李渊的队伍弓弩装备比例极高,虽然弓弩都是放在辎重车内运输,无法判断数量多少,但随便拉出一支队伍就能拉弓放箭,很明显平时这些士兵都受过弓箭训

暗暗将李渊jūn_duì的作战特点记在心里,陈应良不再理会战场,选择了坐下来翻看各路勤王军给自己的情报汇总——时间太紧,昨天晚上陈应良根本就没来得及查看批阅这么多军情报告。而前方的战事依然还在持续,李渊军与突厥军的壕沟战打得仍然是如火如荼,隋军的喊杀声与突厥的怪叫声充斥战场,声传数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看得如神陈应良才被李渊的禀报声拉出公文堆,陈应良再抬头时,除了看到已经被填平的两里多长壕沟和许多躺在的尸体外,再有就是李渊已经气得铁青的脸庞,怒气冲冲的说道:“末将有罪,打断大帅看公文了,末将奉命填塞壕沟,任务已然完成,接下来该怎么打,请大帅示下?”

“出动你所有的重步兵,正面进攻。”陈应良顺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又重新拿起公文阅读,了解诸路勤王联军的各种情况。

“还要末将担任正面攻坚的任务?”李渊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李大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陈应良头也不抬的说道:“昨天可是你说的,只要我告诉你怎么打,你情愿担任先锋,去吧,别打扰我看公文。”

很想一脚把陈应良面前的帅案踹翻,却又没有这个胆量,李渊也只能是在心里疯狂怒骂着陈应良的祖宗十八代,大步回到前军去指挥进攻了,旁边的云定兴和刘长恭则是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无不钦佩陈应良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更钦佩自己有眼光和有胆识,提前站对了位置和及时调整了屁股。而正在看公文的陈应良却突然咦了一声,惊讶说道:“咦?他怎么也来得这么快?”

“大帅,你说什么?谁怎么也来得这么快?”云老将军好奇问道。

“江都郡丞王世充。”陈应良亮亮手中的公文,道:“李大使交给我的公文说,王郡丞的队伍三天前已经到了太原,我奇怪他来得这么快,所以多说了一句。”

“江都郡丞王世充?”云定兴也有些傻眼,惊讶说道:“他也是飞来的?怎么能来得这么快?他可比大帅你更远啊?”

“不知道,不过没关系,等见面后就知道了。”陈应良摇头,然后又稍一盘算,陈应良露出些喜色,又道:“来得好,算路程,王世充很可能在今天就能抵达忻口,他的队伍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处。”

欢喜说完,陈应良赶紧安排了一个使者,让他飞马回忻口去迎接王世充,吩咐见到王世充后,立即对王世充说明现在的情况,让王世充尽可能出动一支jūn_duì北上助战,帮助自己这个事实上的女婿攻打崞县突厥。使者飞奔而去,另一旁的刘长恭则好心说道:“应良兄弟,王世充的队伍跑这么远的路来忻口,jūn_duì肯定累坏了,把他的jūn_duì调来也没多大用。如果你觉得兵力不足的话,我的大营里还有五千jūn_duì,你可以去调他们来参战。”

听了刘长恭这话,很会站队的云定兴老将军也马上主动表态,说陈应良可以再派人调动自己的余下兵力北上参战,陈应良却摇头说道:“刘大哥,云老将军,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我让王世充的队伍参战,是因为他的队伍在今天的战场上能派上大用场,所以再累我也得调遣他的jūn_duì北上帮忙。”

刘长恭和云定兴闻言更是不解,再追问原因时,陈应良却不肯回答。这时,战鼓再响间,李渊麾下的重步兵已经投入了战场,在大量弓弩手与长盾兵的掩护下,一千五百余人的太原重步兵排成了整齐横队,以密集队列冲击突厥jūn_duì的营寨,而与此同时,突厥那边也做了一些调整,一批骑兵下马披甲,在营地的栅栏后列队备战,以重步兵直接抗衡隋军的重步兵。

惨烈无比的近身白刃战在突厥大营的栅栏防线上打响,双方重步兵隔着栅栏刀来枪往,斧披锤砸,金铁碰撞,厮杀得异常惨烈,天空中则仍然还是羽箭来往不绝,靠弓箭吃饭的突厥jūn_duì和重视弓箭的李渊队伍都拿出自军的看家本领,拼命向着对方头上倾泻箭雨,羽箭如同冰雹雨点一般密集连绵,时刻不停,中箭倒地的双方士兵也是接连不断,惨叫声、喊杀声与金铁撞击声汇为一股,直冲云霄。

近身战事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紧张得连刘长恭和云定兴这些局外人都已经站了起来屏息静气观战,其他中级将领交头接耳,低声讨论军情战事,陈应良却还埋头在公文堆中,连抬头看一眼战场情况的兴趣也没有——也用不着看,陈应良用的是最正统的攻营战术,没有任何调整的必要,除非隋军败退或者攻破突厥的栅栏防线,否则陈应良就用不着发号施令,自然也用不着紧张兮兮的关注战场了。

陈应良如此轻松自信,对陈应良充满信任的谯彭隋军文武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勤王军将领却更加的心里没底了,就连已经及时调整屁股位置的刘长恭族叔刘经业,也忍不住出列向陈应良问道:“大帅,是否做一些调整?这样的正面攻坚,我们的伤亡不仅大,见效也很慢啊。”

“不需要调整,越调整也麻烦。”陈应良答道:“突厥的机动力远胜于我军,我军调整越多,给突厥的机会也越多,只有这种层次分明的正面进攻,才是攻破突厥大营的最好战术。”

刘经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刘长恭却出列拉住了他,笑着说道:“堂叔,你老人家就放一百个心吧,应良兄弟用兵如神,最擅长以少胜多,他会有把握,用不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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