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酣畅时,噩耗突然传来,太原隋军的斥候突然飞马来报,说是发现突厥jūn_duì南下来袭,数量还达到了十分惊人的四万骑兵,官道上完全就是一片骑兵海洋。得知这一消息,正在聚饮的山西众官员无不大惊失色,惟有李渊是不动声色,除了命令全军戒备之外,又让一于勤王官员各回营地闭营坚守,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冒险出战,一切战事都由自己麾下的太原隋军负责,阴世师等山西官员不敢怠慢,赶紧散席离去。
各种军情流水一般传来,先是报告说突厥jūn_duì的发现虾蟆车,然后是突厥队伍中发现数量不少的重骑兵,再然后是谯彭隋军已经全营戒备,士兵奔走备战。听到这些消息,李渊不仅没有半点的慌乱紧张,相反还笑得更加开心,暗道:“好,就算你最终能挡住突厥进攻也不怕,起码能让你元气大伤,没了本钱,老夫看你怎么和老夫争功”
巳时过半时,北面果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战鼓声与号角声,即便隔着十里之遥,仍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同时又有斥候飞报,说是突厥分兵五千南下,在太原隋军大营北面五里处列阵拦截,李渊顿时也笑得更加开心,知道突厥的对手果然是该死的陈应良,而不是自军。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北面传来了喊杀冲锋声时,阴世师也急匆匆的来到李渊面前,要求李渊尽快出兵北上,增援正在与突厥交战的谯彭隋军,李渊则微笑答道:“急什么?陈副使还有营地可守,他的营地还是你帮着建的,修建得那么坚固,挡住突厥易如反掌?”
“万一突厥携带有虾蟆车怎么办?”阴世师担心的问,又提醒道:“如果突厥用虾蟆车填平了陈副使的护营壕沟,那突厥的重骑兵可就能够直接冲到栅栏前面了。”
“没事,突厥没有携带虾蟆车。”李渊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说道:“至少老夫派去哨探的斥候,没发现突厥携带虾蟆车。阴太守你放心回去守营吧,老夫一定会出兵,但不是现在,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老夫必须要抓住战机,不能让将士白白送死。”
阴世师被李渊三言两语走了,回到了自军营地后,人品颇好的阴世师除了紧守营地外,再有就是耐心等待李渊出兵助战,然而阴世师的耐心逐渐变成焦躁了,因为从巳时三刻一直等到未时过半,差不多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过去了,李渊却还是在按兵不动,没有丝毫出兵的迹象。心急如焚的阴世师大怒,赶紧又跑到了太原隋军的大营里寻找李渊质问,结果这一次却是连太原隋军的中军营地都没能进去,守卫中军营门的士兵直接告诉阴世师,说李渊正在会集众将商议军情,讨论出兵策略,不见任何客人,阴世师无奈,只得又回到了自军营内等候。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北面的喊杀声与战鼓声依然激烈无比,李渊麾下的太原jūn_duì伍却仍然还是按兵不动,见此情景,阴世师那还能不明白李渊是公报私仇,故意不救友军?大怒之下,阴世师于脆领了一些亲兵出营,又来寻找李渊,准备着硬闯李渊的中军,逼着李渊出兵增援陈应良,还下决心那怕是与李渊撕破脸皮,也要让李渊出兵去救陈应良
不然的话,自己那怕是身为部下,也要上表弹劾李渊
也是凑巧,当阴世师领着一帮亲兵出营来到太原军大营门前时,又有一支勤王jūn_duì伍北上来到了太原军大营门前,而让阴世师颇为吃惊的是,这支勤王jūn_duì数量虽然不多,只有四个团八百来人,却全都是骑着战马的骑兵,还每一名士兵都有一匹轮换战马——这可是连御林军都没有的待遇
惊奇之下,阴世师暂时忘了逼迫李渊出兵的事,上前来与这支勤王骑兵交涉,结果阴世师刚走到这支骑兵的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已经冲上来一名骑士,却是李渊面前的红人长孙顺德,远远就大叫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勤王jūn_duì?主将是谁?”
那支勤王骑兵中策马走出一个高大将领,身材魁梧神情威武,腰悬九环鬼头刀,显得彪悍异常,态度冷漠的向长孙顺德反问道:“你是谁?”
“在下长孙顺德,目前在河东山西慰抚大使李大使帐下担任幕僚一职。”长孙顺德微笑着行礼,自我介绍,又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位将军,快我们的大营里请,我们李大使交代了,让我们一定要热情款待勤王友军,你们远来辛苦,快营内请,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热饭热菜……。好家伙,大宛马将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轮换的战马都全部是大宛马?”
被长孙顺德的惊叫提醒,阴世师也这才目瞪口呆的发现,这支数量不多的勤王骑兵,目前骑着代步的战马虽然是普通常见的突厥马匈奴马,可是他们空闲轮换的战马,却清一色是高大神骏、同时价格贵得令人发指的大宛马
这时,那高大将领又问了,“长孙先生,前方喊杀正紧,正有激烈战事,你们的jūn_duì怎么还闲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北上增援我们的大隋jūn_duì?”
“当然是有原因,总之一言难尽,到了营里再说。”长孙顺德再次邀请,又道:“没事,别担心,正在和突厥交战的是陈副使的队伍,他扛得住,用不着为他担心。”
“陈副使?”那高大将领的脸上变色了,脱口问道:“难道是河南道十二郡讨捕副使陈应良陈副使?”
“对,就是他。”长孙顺德赶紧点头,然后又殷勤说道:“将军,快我们的营里请,晚了饭菜就凉了。”
那高大将领根本就没理长孙顺德,只是立即翻身下马,向身后的麾下队伍大吼道:“全体下马,披战甲,轮换作战战马战斗准备”
仿佛是机器人一般,那八百余名骑兵竟然整齐下马,然后立即从马上拿下包裹,开始换装战甲,长孙顺德一见急了,赶紧上前去阻挠那高大将领,焦急说道:“将军,你们疯了是不是?前面可是四万突厥,四万突厥……,哎哟
回答长孙顺德的,是那高大将领的一记响亮耳光,还一巴掌把长孙顺德抽得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那高大将领头也不回的大步归队,对几个同伴说了几句,另一个比较清秀的隋军将领立即举起了手里的熟铜棍,大吼道:“弟兄们,加快动作,是陈记室正在与突厥交战是陈记室”
“陈记室?”被抽得坐在地上的长孙顺德和阴世师全都傻了眼睛,不知道这个陈记室是谁,震惊之下,连臼齿都被抽松动的长孙顺德甚至都忘记了惨叫。
与张口结舌的长孙顺德和阴世师相反,那支神隋军的所有将士却是轰然答应,速度飞快给价格昂贵的大宛马披上价格同样昂贵得发指的马铠,接着又穿上了自己的防护铠甲,再仔细一看这些士兵穿戴的铠甲时,长孙顺德和阴世师又全都张大了嘴巴——这支隋jūn_duì伍,那怕是最普通的士兵,披戴的也是昂贵得足以⊥一户中等人家破产的上好明光铠基本上可以这么说,这支jūn_duì随便一名士兵拥有的装备,换成钱粮购买普通装备,都可以武装上十名普通的铁甲兵
这时,李渊的宝贝侄子李孝恭已经带着一支jūn_duì冲了出来,远远就气势汹汹的大吼道:“大胆匹夫,竟敢殴打我军官员,活腻味……?”
气焰嚣张的吼叫到了这里,素来狂妄的李孝恭就吼不下去了,一张小脸还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也下意识的阻止了身后jūn_duì前进——因为李孝恭突然看到,那名掌掴长孙顺德的高大将领,拿出一件披风披在了身上——拿出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雪白的披风象一朵朵美丽的花朵,不断在这支神秘的隋jūn_duì伍中绽放,一名接一名的士兵将领也披上白色披风,李孝恭的嘴巴也张得更大,长孙顺德看出不对,忙跑到李孝恭的面前低声问道:“李将军,他们到底什么人?把你吓成这样?”
“别惹他们,这帮人都是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这是李孝恭给长孙顺德的标准答案。
一面布满箭孔的雪白军旗举起,看到军旗上樊子盖亲笔手书的忠报国,四个大字,阴世师终于明白眼前这支jūn_duì是什么人了,也明白他们为什么敢把李渊的幕僚当成狗一样打,更明白他们的装备为什么能够精良到让友军眼红发狂的地步了。激动之下,阴世师大步上前,向那高大将领拱手说道:“这位报**的将军,我叫阴世师,官居楼烦太守一职,你们北上增援陈副使,不知我能帮上你们什么。”
“多谢阴太守,末将郭峰,是陈记室的昔日旧部。”那高大将领还礼,恭敬说道:“阴太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替我们看管轮换下来的战马,我们都是陈记室的旧部,估计不会有人愿意留下来看守战马。”
阴世师笑了,点头说道:“报,遇战争先,从不后退,果然名不虚传,阴某今天总算是亲眼目睹了。郭将军放心,你们轮换下来的战马,交给我了。”说罢,阴世师立即派亲兵回营传令,让自己的jūn_duì出营来带走报的轮换战马。
郭峰道谢,让士兵把空余战马交给阴世师,然后披挂上马,走到了已经自动排列好队形的报**队伍前,大吼道:“弟兄们,陈记室正在前面和突厥交战,我们该怎么办?”
“杀光突厥”八百余名报将士整齐高吼。
“很好唱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
雄壮的军歌声中,精忠报国的白色大旗迎风飘荡,装备精良得令人发指的八百报将士白袍飘飘,小跑冲向前方,义无反顾的冲向有着四万敌人的前方,而在太原隋军的大营内,李渊也重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栅栏上,大骂道:“他娘的怎么这帮疯子也来了?这帮疯子也来了,陈应良小贼岂不就是如虎添翼了?”
骂完了,李渊又铁青着脸稍一盘算,马上就吼道:“传令下去,出兵一万,北上去给陈应良小贼帮忙”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陈小贼帮忙?”许世绪惊叫问道。
“你懂个屁”李渊大骂,“报是东都右武卫的第一精锐,他们来了,说明右武卫的主力也要到了,右武卫将军独孤盛被困在了雁门城里,统率右武卫大军的不是皇甫无逸就是刘长恭,是刘长恭还好说,如果是皇甫无逸来了,看到我们故意对陈应良见死不救,那我们就完了”
.全部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