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袁天罡这番气话,陈应良猛的回过头来,飞快问道:“袁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前有山?旁有水?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指滹沱河。”袁天罡拿起地图,指着那条偷上子于原的山路说道:“这条山路,位于滹沱河以东,我们的jūn_duì如果按照他的计划打,那就是前面有高山阻拦,旁边有滹沱河河水拦路,后面有突厥包抄,死得不能再死。”
陈应良有些呆住了,慌忙接过了地图仔细查看,又盘算了片刻后,陈应良有些疑惑了,道:“难道李靖是在故意试探我?想看看我到底是浪得虚名,还是有真才实学?”
“兄长,你这话什么意思?”长孙无忌赶紧问道。
“他的战术可行,只是没说完整。”陈应良答道:“我们只要把他的战术稍作变动,就肯定能够首战必胜。”
“如何变动?”袁天罡和魏徵等人赶紧问道。
“让我们偷袭子于原的队伍,担任佯兵诱敌的任务,引诱突厥包抄合围我们的偷袭队伍。”陈应良解释道:“然后我们再用主力背后突袭突厥的包抄之兵,那么突厥的包抄队伍就会面临前有山旁有水的窘境,无法发挥骑射所长,只能是被我们堵在狭窄区域内围殴,而且突厥想要迂回包抄就肯定是出动轻骑兵,我们就可以用重步兵近战所长,狠击突厥的轻步兵守弱之短,取胜易如反掌”
“那我们上山担任佯军的步兵怎么办?”袁天罡赶紧问道:“还有,突厥从子于原西面直接上了山,居高临下对我们的威胁也很大啊?”
“我们的佯军可以派轻步兵去,能战就战,不能战也可以走其他小路下山。”陈应良解释,又说道:“至于突厥从子于原西面上山的队伍,更不用担心,下了马的突厥战斗力至少减三成,山路上作战的突厥罗圈腿,战斗力至少减五成,只有给我们虐的命”
袁天罡和魏徵等人面面相觑了,然后长孙无忌惊讶的说道:“兄长,既然李靖的这个战术完全可行,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偏要只说一半?”
“应该是在考验我,看看我是否有没有值得他追随资格。”陈应良答道:“不然的话,以他之能,说不出前后自相矛盾的话,后来他又提醒我三思,摆明了就是想试探我是否会尊重他的意见。”
“这么说来,倒是有这个可能。”长孙无忌点头,说道:“他是李渊的直系下属,觉得怀才不遇想要放弃李渊投奔我们,等于是拿他自己的脑袋冒险,是得试探一下兄长你是否真有才学与李渊抗衡,更得试探一下兄长你对他的态度。”
陈应良点点头,颇为认同长孙无忌的判断,却又觉得什么地方似乎不对劲,就象李靖的意图未必就完全如此一样,以己度人之下,陈丧良甚至还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暗道:“莫非说是,放长线,钓大鱼?”
又权衡利弊了许久后,陈应良这才定了决心,吩咐道:“安排几个斥候,先去侦察一下偷上子于原的后山道路地形,掌握具体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采用此计。被突厥哨探察觉不要紧,让突厥知道我们在打那条山道的主意更好。
谯彭隋军的斥候奉命出营去探察那条山路的同时,李靖也重新回到了李渊的太原军大营中,和上一次一样,李靖又把自己和陈应良交涉的结果详细禀报给了李渊,并且还如实交代了陈应良对后营同样重视,还有自己向陈应良献计的详细内以及陈应良的反应。
听到陈应良也很重视后营的报告,李渊当然是骂了一句脏话,知道关键时刻故意不救友军的打算已经落空,再听了李靖的献计内容后,李渊顿时笑了,道:“药师啊,你这主意可真够馊的,就不怕陈应良小贼一眼看出你不怀好意,故意让他去子于原送死?对你失去信任?”
“无妨,下官又说了一通云里雾里的话,让他自己去猜。”李靖微笑说道:“大不了就是让他觉得我也不是很信任他,需要试探他对我的招揽诚意,反正我给他的地图和雨水记录全是真的,指出突厥目前轻敌,建议他尽快出兵取胜,也是正确建议,他最多就是觉得我的用计水平不行,对我不会有太多怀疑。”
“那你为什么不建议他直接正面进攻?”李渊微笑问道。
“那小子太狡猾,建议他正面强攻,他肯定明白下官是想借突厥的手消耗他的实力。”李靖如实回答,笑道:“所以下官只能执行大使你的第二套方案,故意用云里雾里的话,给他献上了一条必败之策,彻底混乱他的思绪。如此一来,他用我的计偷袭是死,正面进攻是和突厥两败俱伤,取胜极难,按兵不动可以⊥大使你争取到后军抵达时间,更无法向朝廷和皇帝交代,进退维谷,左右两难,够得他头疼。”
“做得好。”李渊笑着点头,道:“老夫也不要太长时间,只要你能把他彻底绕糊涂,三天之内按兵不动,那么三天后老夫的主力就能抵达忻口,到时候老夫的兵力强盛过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挑起勤王总指挥的重担,不必再担心这个小子耍什么花招了。”
李靖含笑点头,谢了李渊的夸奖,兴致正好的李渊却又说道:“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老夫适才收到快马传书,老夫的次子李世民与爱婿柴绍,也已经加入了左屯卫的勤王大军,正在向着忻口这边迅速赶来,你听了他们和陈小贼的恩怨后,不是很想见见他们吗?到时候我让你和他们认识,你们要好好相处,齐心协力共同辅佐老夫勤王救驾,事成之后,老夫绝不会亏待了你。”
“二公子和柴公子也来了?”李靖先是一楞,然后顿时露出了开心笑容,狞笑道:“那可太好了,他们也来了,岂不是可以亲眼看到大使你为他们报仇雪恨了?”
李渊微笑点头,笑容和李靖一样的狰狞。
不出陈应良所料,当天下午,前往子于原后山小路侦察情况的谯彭隋军斥候,果然被突厥军安排在子于原高地上的哨探察觉,然而这些突厥哨探却没有打草惊蛇,撵走谯彭隋军的斥候,按照始毕可汗之弟阿史那结社率的命令,故意放任隋军斥候侦察完了地形返回,同时向阿史那结社率飞报此事。
“该死的中原蛮子,果然在打子于原的主意。”得报此事,阿史那结社率先是骂了一句脏话,又冷笑道:“来吧,喜欢打子于原的主意就尽管来吧,我们突厥大军不能在山上屯兵,可我们却不怕你们来子于原屯兵。”
冷笑过后,阿史那结社率立即命令在子于原加派双倍斥候,并在子于原以西的山坡上建立烽火台,要求一旦发现隋jūn_duì伍从后山小路偷上子于原,就立即点火放烟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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