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寂静流年遍开花 > 第 4 部分

第 4 部分

我却本能的把包挎在右肩上,谨慎的挨着他,脚下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他步子却因为照顾我放的很慢,我脑中一片空白,然后雨越下越大。

忽然间我的手臂贴到顾宗琪的衬衫,很轻的触碰,冰冷的雨点中,他的手臂居然还那么热,然后顾宗琪停下脚步,有些为难的说,“喻夕,你别躲我躲那么远。”

原来我越是在意,越会刻意的疏远,雨下的极大,伞只有一把,而我越走离他越远,不是脚步跟不上的原因,不过是心理作用。

我这才发现他右肩,水滴从手上坠落,再看那件浅蓝色的衬衫已经有水渍蔓延的趋势。

这时候我真觉得自己不是那个总是在幻想把顾宗琪手到擒来的喻夕,我骨子里那么多年积蓄下来的自卑和抵触,在某个时间怪异的控制住我的神经。

难道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会本能的自卑和抵触,那颗心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可是我还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的时候,顾宗琪喊我,“喻夕,不早了,快点走吧。”

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笑容,他的手臂贴着我的,暖暖的,我有些迟疑的把手伸出去拽住他的袖子,我头昏了说了一句,“顾宗琪,我只是挺久没跟男生在一起,所以很多都忘记了,不是真的躲你。”

那时候我都语无伦次,不知在在说什么,类似一种辩白,或许是一种暗示。

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可是并没有拒绝我拽着他的袖子,我想,某种意义上,顾宗琪多半是拿我一点辄也没有,另一小半,是真的有些纵容我。

后来想起来,那句辩白却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总算是在天全黑之前到了医院,顾宗琪领我去教工食堂吃饭,那时间恰巧是高峰,来来往往实在惹眼,有人熟识顾宗琪,有人知道我,问来问去不过两句话。

“喻夕,你男朋友?”

“不是。”我笑着回答,但是内心挺纠结的,于是我默默的添加到——以后吧。

亦有人问顾宗琪,“你女朋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他也回答的干干脆脆,“不是。”

又不能盼望他说“是”,我也需要心理准备。

蒸腾的水汽中,冷暖交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的目光不断的向我这里看来。

我吃饭习惯极好,没有话,只是埋头辛苦的扫食。

顾宗琪也不说话,我晓得他本性就是认真的那种人,不光是工作学术上,连说话都一丝不苟极其认真,我揣测大约是在日本留过学的人,性子里多少是较真的。

我想到code blue的剧情,就问出来,“顾宗琪,你说那种病人血压下降,然后医生往他们胸口捶上一拳是做什么的?”

他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我,“心脏病突发的病人,会出现心脏骤停,除了进行人工呼吸外,还可以朝病人胸骨下三分之一部位用力捶上一拳。”

“胸骨?在哪里?”

我看到他手伸出来,然后猝然的收起来,他的脸,不知道是热气蒸的还是刚才那么无心的举动,竟然微微泛红,他别过脸说,“喻夕,你去借本解剖学书,我讲给你听吧。”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起来,病房有病人情况不太稳定,唤他过去看看。

于是我一个人把剩下来的汤喝完,端了餐盘想去丢到盥洗间,也许是忙着顾及脚下湿滑的地面,旁边有身影一闪,我手臂撞在墙上,酥麻掉了一片。

我抬起头看,那个小护士我在普外见了几次,挺张扬的一个人,说话做事干练,她抱歉的冲我笑笑,我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后面有人喊我的名字,然后问我,“喻夕,你手机号码还是原来那个吗?”

我丢下餐盘,甩甩手,挑眉,“你打打不就行了,还是这两年连试探的机会都没有,童若阡,你还真是薄情寡义。”

我晓得他嘴巴其实生的毒,只是心底对我有愧疚不能太肆意的发泄。

果然我先刻薄,他也不再客气,“顾宗琪是你new forite?”

原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达成了这个共识了,连童若阡这个小王八蛋都知道,我觉得再掩饰都觉得矫情,大大方方的拍上他的肩膀,“没关系,不管我有多少new forite,你一直都是我的old love,这点你一定要相信。”

他表情,如被雷击。

我这么多年,忘记了怎么跟男生相处的方式,连接吻的姿势都忘记,可是我还有这张伶牙俐齿,去面对过去的那些不愉快。

会对顾宗琪很傻,因为开始喜欢他,会对童若阡刻薄,因为开始遗忘他。

第章

一瞬间,我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某种光芒。

不熟悉,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隐隐觉得和以前很不一样,有种,不再把我当作傻瓜的感觉。

想起两年前我多一伶牙俐齿的娃,硬是生生的折服栽了童若阡的毒舌上。

有次我让他去帮我去图书馆借书,他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想想这句话也很有道理,但是我自个心理别扭,恨恨的对着他“哼——”了一声。

他那时候头都不抬,直接刺我,“哼什么哼,只有猪才哼哼。”

那时候我也真的痴呆了,愣愣的看着他,硬是反驳不出一句话,要是换到我现在,他这个小王八蛋敢跟我这样说话,我肯定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狗娃,嘴别那么贱,小心找抽。”

我现在变的越来越淡定了。

后来跟他分手之后,我渐渐的找到了当年的挥斥方遒的风采。

考八级前,我跟一群哥们在群里哭我悲惨的考试,打了一大段发现自己在自娱自乐,他们一直没啥同情心,好容易一个学日语的问我,“哪尼?”

我没好气的说,“这里。”

他还算有点同情心,“唉,你当时要是学日语多好啊,多简单啊,我一级早就过了。”

我很鄙视的打了一个表情,“废话,日语嘛,肢体语言。”

这句话把群里潜水的人都炸出来了,我继续问道,“毕业你准备干啥,买碟贩a?”

他很兴奋说,“我要去学日本动画。”

我“哦”了一声,“去学吧,以后回来画h漫,振兴文化产业。”

他一边擦汗一边说,“喻夕你真是越来越h了。”

我有些找到了损人的感觉,“哪里哪里,要用科学发展观全面发展的看待人类。”

其他人说,“喻夕,你真tmd发展,被童若阡刺激多了吧。”

我说,“是啊,我跟他分手了,有识之士、青年俊才快来追我吧。”

“敬谢不敏!”

童若阡看着我,唇角无奈的翘起一个弧度,很好看,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他一样,嘴角弯起来平静的看着窗外,他说,“喻夕,你变了好多。”

我也深有感触,迫不及待的告诉他,“我这几年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变成一宅女,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但是我最近囊中羞涩,就不请你吃饭了,会意一下就好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

我眨眨眼,“不用了,孔子曰,不食嗟来之食,孟子曰,孔子说的对。”

“那是孟子说的。”

我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你管谁说的,爱谁谁说去,喊我啥事。”

他双手c在口袋里,背后是渐渐平息的大雨,风把雨点送到我的脸上,凉意十足,他笑起来,那双眼睛微微的薄凉起来,“喻夕,我们还是朋友吗?”

于是我开始头痛了,努力回想我什么时候跟他做过朋友。

事实上,我跟童若阡是一个高中毕业的,我高二时候才从德国回来,被阴差阳错的分到强化班的最后一排,后来我提前参加了这个学校的外语类自主招生,逃离了高考。

童若阡坐在我的前面,我一抬头就看到他挺直的腰脊,瘦削的肩膀,他的睫毛微微卷翘,在光线下看的十分清晰,秀气的有些过分。

那时候我就光着去看他的睫毛,而且他太高了,总是把我努力求知的道理遮的一片昏暗。

但是他可以给我挡住老师的目光,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睡觉、看小说、玩游戏。

直到高考结束,我都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那时候我已经极少去学校,终日和秦之文混在一起吃喝玩乐,基本上我的上半生都是在吃和睡中度过的。

我和童若阡没有做过朋友,大学时候某一个晚上的选修课上,一张纸条偷偷的传到我的手下,而那个心理学教授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说,“男同性恋处于被动的一方,女同性恋处于主动的一方,常常是真正的同性恋。”

我打开一看,心跳漏了几拍,橘色的灯光下,他的字好像要漂浮起来,在我眼前幻化,“喻夕,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但是他不说喜欢我,我说“试试吧”,结果我一试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所以这时候我回答的有些牵强,“试试吧。”

他还是那副风清云淡的样子,散落在额间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面目有种模糊的感觉,“喻夕,说实话……”然后他顿了顿,“算了,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了,总之你说能做朋友,我觉得很开心。”

我最怕别人的柔情攻势,只好木讷的应了一声,“哦”,他看了时间然后跟我道别。

然后我看到刚才我跟顾宗琪坐的位置上,他的伞靠在我座位的墙角下,那抹蓝色依偎在白色的墙壁上,很是惹眼。

我想起,顾宗琪走的时候,雨下的正大,而我居然没有留意到他把伞偷偷的放在我脚下。

弯下腰捡起那把伞,然后握住伞柄,轻轻的撑起来。

天空中只有些微朦的细雨,我却一直撑到宿舍楼下。

然后我洗了澡,无聊的上网游荡。

恰巧高伊辰师兄也在线,我想很久没见到他了,跟他打个招呼,然后跟他说起童若阡的事情,他神秘的沉默了一会,“哦,他后悔了。”

我只当他开玩笑,“得了吧,他那时候说他不会后悔的,开玩笑吧。”

“男生会很贱的,然后后悔,跟哈巴狗一样,会求着你回头。”

“绝对不可能!”

“口是心非的事情,是人都会。”

我沉默了,然后他又跳出来说,“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后悔?”

“要是我,我一定不会后悔,under that circumstance。”

“男女有别吗,我是男人我了解的,不过喻夕,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想,打出四个字,“敷衍了事。”

等了很久他都没回答,我一不小心点到了高伊辰师兄的qq空间里,上面比较空,我原来以为会有一群莺莺燕燕的给他留言,没想到空空荡荡的。

只有一篇文,很短的字数,——都市男男女女,诱惑太多,变数太大,没有人心甘情愿垫底或者收拾烂摊子,亦没有人心甘情愿落单或游离情事之外。而很多时候,浪子的改变,不是因为某一个人,而是他想改变的时候,那个人正好出现了。

我思忖着,越发的搞不懂高伊辰师兄。

我刚想问问他那篇日志的意思,他的消息就来了,我一看,立刻把qq退出了。

“喻夕,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第一觉得他没创意,第二觉得他没诚意,第三觉得我自己更没诚意。

他不说他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他。

这个世界上,我所要的不过是沿途风景再美,或是再险恶,十指紧扣,不离不弃。

仅此而已。

第章

很早以前我觉得干脆利落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可是现在我真的对那句“做我女朋友”这么干脆的话,产生了反感和厌恶。

不是不浪漫,只是太过于直接和自信,反而失去了恋爱中忐忑的心绪,没有了欲语还休的浓情,在恋爱中的把握和自信,是伤害对方的利剑。

也许他不爱你,不喜欢你,只是想把你变成一个身份附属,为了一些理由。

我决定屏蔽所有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包括未知的将来是否会说这句话的顾宗琪。

晚上,我躺在床上,qq是决计不敢上了,手机也调成了静音,也不敢往上面看,我承认我怕,逃避是宅女的职业素养,关键时刻一定得顶上。

索性我把手机关了,爬上床继续看我的code blue,我越来越后悔没有去学医,当山下智久对失去了右臂的黑田医生说,“医生,名医是什么?”

“这个答案只能在急救现场找到。”

我抱着本本,那么一刹那,我想发信息问顾宗琪,对他来说名医是什么,我想了解他,更多更深的探究他,心底有种可怕的占有欲,一点一滴的啃噬我的心。

手机关机了,于是我往枕头上一倒,懒得开机受虐了。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敢开手机,磨磨蹭蹭半天到图书馆借书看看,逛到四楼医学类图书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跟顾宗琪讨论的“胸骨”问题。

我觉得有必要通过学术研究加深我们之间的情谊,于是我就找了几本解剖学的书。

后来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师兄看到这些书,很好奇,翻开一看第一页是骨头,第二页是肌r,第三页是脏器,然后默默的把书放回去。

“我还是去打点素菜。”于是就急匆匆的走了。

于是我就大摇大摆的抱着那些书跑到东华医院,从桥二东边的电梯刚出来,就看见几个白大褂的医生向手术室走去,手里拿着报告诊断书什么的,然后就是我干爸的声音,“再开一台手术,护士呢,人都跑哪里去了!”

他几乎是用吼的,我的头发都一竖一竖的,好似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然后走廊那里跑过来两三个小护士,猛地道歉,后面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喻夕,怎么现在过来了?什么书?”

很多人都看着我,我感到我的头发都得竖起来了。

很讨厌这么多人的目光,但是喊住我的是顾宗琪,多半是护士的眼光很是不同,他不甚在意,然后低下头看看看,笑道,“哦,是这几本书,帮我放在办公室里。”

我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哦”了一声就向办公室走过去,我边走边觉得顾宗琪其实是多精明的一个人,我来粘他,他在别人面前做出麻烦我的表象,实在顾全了我的面子。

办公室里只有两三个实习生,还有一个一线的住院,我在顾宗琪办公桌上坐了一会,他推门进来,笑眯眯的问我,“有手术,要不要去看?”

我欢喜的跳起来,“你的?”

他笑笑,“小手术,所以我就上了,疝无张力修补,对了,陈教授的手术是肝尾状叶巨大血管瘤切除,还有一台是胆总管下段切除,起码要做上十几个小时,有兴趣看看?”

我笑的眼睛都弯了,“去啊,去啊,当然去。”

他把我领过去,护士帮我穿上手术服,帽,口罩,还有鞋套,我行动艰难的冲着顾宗琪嘀咕,“我要不要刷手啊?”

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冲着我眨眨,摇摇头,“你别伸手就可以了。”

然后他低下头用刷子蘸了肥皂水,从指尖刷起,然后那双修长的手指浸泡在叫新洁尔灭的溶y里,浸了好久然后用纱布擦干之后,有护士过来帮他穿手术衣。

我就呆呆的看着他的手,突然间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我想问他泡手时候皮肤疼不疼,每天要刷多少次手,有没有后悔做医生,他心目中的名医是什么样的。

于是我真的喊住了他,大的手术室里用玻璃门隔起来,可是还是看到很多人忙碌的样子,我说,“顾宗琪,等下手术结束的时候,你的手能不能给我看看?”

他看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是很快恢复如常,“好。”

顾宗琪的手术一个八十岁的爷爷局麻下行腹股沟无张力修补术,看上去很简单,但是那个爷爷有点胖,而且肌r很紧,听一边的实习生说,本来刀口开得就不大,再加上厚厚的脂肪,解剖结构不明显,组织分离困难。

气氛还是很轻松的,实习生一边跟我讲话,一边拉两个钩,我看着他的姿势就别扭,最后他忍不住了抖到,“顾老师,手术快结束吧,我的腰就要断了!”

我扑哧一下就笑出来了,然后就被护士哄下了手术台,隔壁那台是我干爸的肝尾状叶巨大血管瘤切除,他在白花花的灯光下低着头,那边麻醉师很紧张的喊,“主任,血压太低了!”

我原以为我干爸会小小的紧张一下,结果他很豪迈的吼道,“想办法,给你发工资就要做事!”

身后立刻有低低的笑声,顾宗琪从手术台上下来,站在我身边,悄悄的附在我耳边说,“这是你干爸的口头禅,我们做手术时候,最怕听到这句话了。”

暖暖的呼吸轻轻的浮过我的耳朵,我不知道怎么的,唰的一下脸就红了,脊柱骨某种酥软温麻的感觉一路攀升,心口猛然被揪起来,甚至我敏感的感觉到刚才的一瞬间,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耳廓,暧昧而性感。

然后他就走到另外的手术室里,患者是一个胆总管下段的癌症,需要将胆囊、胆总管、胰头、十二指肠、胃的一部分全部切除,然后再作胰十二指肠吻合,胆肠吻合,胃肠吻合。

顾宗琪是做副手,我看了一台手术都困的不行了,死撑着要去跟,结果我干爸瞪我,旁边护士告诉我,起码要做上十个小时,于是我就默默的退出了。

我在办公室里翻着书看,顾宗琪桌子里面有一本《十家论庄》,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埋头看起来,不知道多久实习生已经拎了外卖上来,我茫然问到,“几点了?”

“六点半。”

“他们还没下手术台?”

“没啊,旁边手术室都熄了灯了,还在做,差不多七个小时了,对了,你要不要吃饭,我帮你叫一份外卖?”

那边手术护士跑出来,喊道,“饿疯了,疯了,疯了。”跑过护士站的时候,头往里一探,“叫外卖,连器械护士的,一共7份。”

实习医生笑笑,“知道了,大概还有多久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花流年耽美 冷面神医的双面爹爹绝品天医魔王爆宠,重生毒妃很嚣张星耀娱乐圈时空旅行者的探险队痴汉养成攻略清酒系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