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女人家洗澡是有这么麻烦,她娘就是这样,但她是个特例,她娘老说她投错了性别,该是个男孩儿才是。
可烨哥儿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难道他……
“你你你你……你这是什么眼神儿?我只是听香檀姐姐她们谈起伺候我母后有这么多道工序要做的,才没有……你可别瞎想!”
朝阳努努嘴巴,烨哥儿怎么看都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表兄妹俩打打闹闹奔到了主院去,在待客的堂屋里见到了礼郡王府的一家四口,朝阳和烨哥儿行了个晚辈礼,还不待长辈开口,朝阳又说了些不着调儿的:“呀,乔姨父许久未见呢,我怎么觉着您又年轻了,和炼哥哥站在一处似兄弟一般,您怎么保养的,教教我爹呀,或者教教我也行,我娘老说我糙呢。”
乔卿云笑意浅浅,道:“我本来也还年轻。”
他婷姐儿还小一岁,姜骥更是小了十岁,姜骥怎么保养都不得他的。
朝阳也笑,不接话了,婧儿训她:“说话又不着调了,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长点儿心。”
朝阳道:“又没有外人,都是一家子亲戚,谁还不知道我的德行呢,用得着惺惺作态吗?”
婷姐儿笑道:“就这样正好,在自家人面前要顾什么规矩,朝阳可好些了吗?听说你今日午不大舒服,也怪他们兄妹俩不会招待,我是后来才听说的,这不带着他们过来请罪了嘛,小孩子家办的宴席还是没个主张,我该在一边看着的。”
婧儿道:”她没什么事儿,就是昨夜又躲在被窝里看话本了,看到深夜才睡,今早又起的早,说是要空着肚子去你们家吃好的,没吃早饭便出门了,到了午可不就不舒服可嘛,回来吃饱了睡一觉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婷姐儿招手让朝阳到身边来,慈爱地摸着她的脸揉了揉:“傻孩子,日后可不许不吃早饭了,一日之计在于晨,不吃早饭一天都不舒坦的,也不能熬夜,熬夜伤身呢,你还小,没睡够长不高的。”
朝阳点头说知道了,婧儿又拆她的台,“这些话我不晓得说了多少遍,她全当耳旁风。”
朝阳道:“那您不是说怕我长太高了嫁不出去吗?”
“我是这个意思嘛,长多高是自然法则,哪能人为抑制,你别给我偷换概念。”
母女俩每日必少不了几回犟嘴,婧儿当初一心想生个小棉袄,谁知生了件铁布衫,硌的她难受啊。
两家人坐在一起还是亲亲热热的,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和睦,炼哥儿兄妹俩也关怀了朝阳几句,无非是把他们母亲说过的几句再说一遍,朝阳笑眯眯应着,心下满是郁卒,什么时候她对这两人也要虚与委蛇了,她以前可是把他们当自己人的。
思及此处朝阳瞥了眼旁边的烨哥儿,烨哥儿进门请安后便无话了,一直在听他们说,见朝阳看他,他回了个温暖的笑容,朝阳也笑了,心里暖融融的,烨哥儿跟在她身边,跟个护卫似的,似在告诉她,不要怕,我在你身后呢,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舅舅对娘就是这样的吧,她没有同胞姊妹,一直羡慕濯姐儿他们成双成对,如今她觉着,烨哥儿若能像舅舅对她娘那样对她好,她就认了这个哥哥,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都分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