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了他爹带水军去泉州巡查的事儿,避了一阵子,待听闻天津水师回营了他才出来溜达,竟被父亲逮个正着,这下可麻烦了。
姜骥怒哼了一声,“去你房里说!”
“啊?我房里?我……不大方便。”
姜骥虎目凌厉,不方便?
“怎么,你屋里还有别人?”
姜定南心头忐忑,父亲径直寻到客栈来,只怕早对他的行迹了如指掌了,想必也知道了阿尧的存在,这……要让阿尧出来见见公爹么?阿尧倒是早准备好了,就怕他爹没准备好。
林桑去开了两间房,是他和姜骥今夜住的,姜骥便领着姜定南去他的房间了,林桑住在隔壁,不去听主子怎么教儿子。
姜定南跟着父亲进了房间,一关上房门便被父亲重斥一声跪下,他老实跪下,父亲问他:“你可对得起姜家的列祖列宗么?”
姜定南老实说:“对不起。”
身为姜家的承重孙,且是嫡长系独孙,他这般行为无异于断了姜家香火,可他对不起任何人,却唯独不能对不起那人,他不娶妻生子,可以过继儿子,静北宁西的儿子也是姜家嫡孙,他如此也不算断了姜家香火呀,可阿尧只有他了。
“跟我回京,和那小子断了,回京后立刻成亲生子,我可以向陛下请辞,让你去军中任职,你二叔也和咱们家分家了,陛下没了再压制你的由头。”
姜定南摇头,他知道这是他身为姜家长孙该走的正轨,可他已然走了歪路,也不想再正回来了,闯荡江湖比朝堂挣扎要舒服,阿尧与他的家人相冲突,他会尽到子孙职责,但也希望家人能接受他心中所爱。
姜骥气得拍桌子:“姜定南!你还记得你的身份么?还记得你的理想,记得你的誓言么?咱们姜家儿郎哪个不上战场,在外玩了几年,把你的血性都磨灭了,让你乐不思蜀了是不是!你便是不顾国,也不顾家?为了一个地痞小流氓,连养育你的祖父祖母都不要了?去年过年你二叔一家回来,你祖母念叨着一家团聚唯独少了你,她今年六十七了,春日里还病了一场,耗了半月才好,从你十四五岁她便操劳你的亲事,给你定的亲事也因你顽劣推掉了,你还要让她操心到什么时候!”
姜定南抿唇泪目,他当然惦记祖母,他想回家,可不知该怎么把阿尧带回家,家里人不会接受阿尧的,他若回了家,便要与阿尧分离了,他便想在耗着,家里人疼爱他,若他年纪耗大了不好娶妻,又非阿尧不可,家里人会答应他的吧,可如今听父亲的意思,祖父母可能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