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觉着她要挑个时候好好和儿子们谈谈,教教他们如何讨好君父,虽说父子天性,但他们是天家父子,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小时候可以坐在父亲肩头玩耍,如今大了可不能再随意玩笑了。
婧儿在宫里住了三日,走时没带朝阳,外头雪还没化,朝阳他们学堂还未放假,婧儿不欲让她往来奔波,就让她在宫里住着了,住到考完了试放假回来,朝阳已经是大孩子了,学习该自觉才是,婧儿说她今年就不盯着她复习温书了。
婧儿回了家里,还是和姜骥说了赵家的事情,她不太懂朝中局势,但也明白哥哥打压姜家的决心,又是束着姜定南不让他从军,又是提拔赵家回京和姜家分庭抗礼,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婆家,一边是至亲一边是至爱,她绝不希望他们打起来。
姜骥说的话倒是和金童的如出一辙,“外头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们会料理妥当的,你就呆在家里理一下家事,你不是老抱怨家事繁琐么?家事你都没理清楚,还能管外头的事情呀。”
他语气温和宠溺,才不至让婧儿难受,但就是因为他们都瞒着她各自打算盘,她才紧张,她怕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哥哥和姜家已经过了许多招了。
姜骥让她放宽心,姜家退一退也好,他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又只有姜定南一个儿子,若是上了战场有个万一,他们家香火都要断了,在京里荣养着也好,他年轻时拼过几年,如今只想过安稳温馨的日子,就是定南年轻热血无处喷洒,整日里不得劲儿,其实说到底他们和皇室没有大矛盾,他们家又没有不臣之心,金童也不是昏君,只是帝王见不得军权集于一家,要分散些罢了,这种事情代代都有,哪个皇帝登基不要调整军权的,他们家也历经几代了,不至于经不起这点儿风浪,如今沉潜一番,养精蓄锐,日后还能再浮起来的。
婧儿听了姜骥一番说辞后心安了不少,若是这样就好了,哥哥削些军权能安心,姜家也不贪权,这才是英主贤臣的典范吧。
在朝中众人翘首以待下,赵家家眷终于在腊月十八那日进京了,赵家从军的儿郎还未回来,他们是赶回来述职的,早回早走,不能在京里多呆,这是以往惯例,赵将军每年腊月都会带着兄弟子侄回京述职,但因为京中没有家眷亲戚,述完了职务就走,连过年都在路上,金童登基以后,待赵家恩典颇多,前几年都挽留他们在京里过年,他们说是在京里冷冷清清的,多年没回来,以前的亲戚朋友都没了往来,留在京里过年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日回家,走得快还能和家人过个元宵。这次金童指名要让赵和宁进京来选秀,原本也不是非纳她不可,只是借个由头召赵家回京,如今可算回来了,日后有大用呢。
赵家儿郎晚了几日进京,腊月二十三那日才到的,到了连回家喝口热茶都不曾,便去了御书房给皇帝请安述职,前几年金童只见过赵将军和他的两个弟弟以及长子,这会举家回家,带来面圣的人也多了些,都是些锐气少年郎,金甲寒光气势凛冽,金童连声道好,说我大周有此等将帅之家,何愁外敌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