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又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还未至不惑,就已经想颐养天年了,父亲年近古稀,尚能出海远征,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姜骥确实是英雄气短了,他本也不是好战好杀戮之人,安生的日子不好过么,谁会想天天打仗,他已经为家族发展做出了足够大的贡献,他和父亲的军功足以庇荫儿孙,再打下去,那龙座上的人都该坐不安稳了。
姜骥这阵子在海上,不太了解京中动向,他问婧儿,婧儿说他们此行回京,哥哥该立为储君了。
这回伐倭镇国公父子和范培格是统帅,亦是大功臣,但若不是祥郡王在京里全力支持,他们打不了这样顺畅,不想让他们回来的人多着呢,祥郡王能把持住各处,让前线的人无后顾之忧,又何尝不是一桩功绩,京中的战争不比前线的战争轻省。
镇国公回京后述职庆功,皇帝带着祥郡王和曾祁昌镇国公等人商量了jūn_duì结构,觉得水寇已除,水军这块可以削减些,北疆骑兵要加强,泰安帝便授意祥郡王整顿军务,他从文政多年,能力不俗,若能将最难搞的军务也理清楚了,皇帝便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他了。
这两年泰安帝身子愈发不行了,宫里还养了几个孩子,都还在上书房读书,皇帝隔断日子会去考核一番,每每看了都糟心,等他们长成,他尸骨都凉了。
和金童犟了几年,看他行事愈发老练,文治武功都得心应手,泰安帝心里一半是欣慰一半是焦灼,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孩子,金童成器总比烂泥扶不上墙要好,他虽没儿子,为这宇文氏的江山培养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也算对得起祖宗了,可金童和皇后母女关系日益紧张,又由不得他忧心身后事,皇后如何他不管,玉女却是他的骨血,她再不成器他也要尽力为她安排好后路啊。
皇帝原先提过要把烨哥儿过继给玉女,金童不肯,为这事一度和宫里僵持,后来宁贵妃和二公主说和了,他们便暂时掩下了这茬。前年过年时金童带着妻儿进宫,皇后引着烨哥儿坐到大公主身边去,让他喊大公主作母亲,烨哥儿不肯叫,大公主脸色便不好,让皇后把他带走。
小孩子心性都敏感,尤其烨哥儿向来和皇后不亲,皇后向来偏疼长子嫡孙燿哥儿,烨哥儿感受得到,便不爱往她跟前凑,如今皇后忽然对他亲热起来,还让他管许久未见的姑母叫母亲,姑母又神色阴郁,他有些紧张,便张嘴大哭起来,引得王妃过来,知道事情始末后,当时笑意不敛说小孩子来不得玩笑,事后却很长一段时间时候没带孩子进宫来,皇后问起,她也只说孩子们大了要上学,不能再似幼时一般贪图玩乐了,皇后便道皇子所正好养了几个,也在上书房读书,不如把燿哥儿兄弟俩也送来,还省得王府再费心寻教书先生了。
饶是王妃修养过人,也被气得险些要破功了,皇子所养那几个人是做什么的?那些人本就是和她的丈夫对立,她怎么敢把儿子放到那狼堆里去,皇后也敢提这话,要真把燿哥儿兄弟俩当亲孙子,能做这些事情?
也就是因着这桩桩事情,金童一家和皇后母女的关系变得很敏感,倒是和宁贵妃二公主更亲近了,皇后常在皇帝跟前抱怨,说金童是白眼狼,她才是养育他长大的人,他倒是去亲近宁贵妃,宁贵妃供他吃还是供他穿了?泰安帝对着这一家子烂事也头疼,明君还难断家务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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