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以前在刑部呆过一阵子,学过查案,从郑州一行失利后,回来便在吏部任职到如今,熟知朝中官员派系,能力还是有一些的,皇帝怕他还有不足,派了户部钱侍郎与他同去,若这回还做不出成绩,皇帝也该对他死心了。
金童从御书房出来后,去后宫给皇后请个安,顺道辞行,走的那日便不进宫来了,皇后让他小心些,王妃自会为他料理出行琐事,就不须他多操心了,她忙着照顾女儿的孕事还来不及呢。
王妃得知了丈夫即将远行的事情,便在府中为他准备行囊,金童回家后她又多番叮嘱,与他一起分析江南局势,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哪些证据该上明折,哪些证据要上暗折,有哪些是自己攥着不能上折的。
金童感慨王妃贤良,恨不能带着她一起去江南了,王妃轻笑,让他带上周先生去,金童想想,说怕自己不在府中会出事,还是让周先生留在府中辅佐王妃,他带着胥先生去江南。
王妃温顺应着,金童也叮嘱她在京中要多加小心,他想一举成事,王妃必须做他坚实的后盾,为他料理好京里的事情。
“遇事多和岳父岳母商议,或去礼亲王府寻婷姐儿,也只有这两家靠得住了。”
他母族衰微,婧儿和姜骥在泉州,姜骏去了燕城,和镇国公府的交情归于零,他说是说交游广阔,实则遇到危难时真正能托付的也就那几人。
金童定下了去江南的行程后,德郡王气得哼哼嗤嗤的,宇文钦没有入朝,便会差金童许多机会,德郡王倒是在朝上,今天早上他也心急火燎地想ying zhào,心里又有顾忌,想着他为儿子请愿,皇帝会不会答应,万一皇帝答应了,宇文钦无法胜任怎么办,这盐运案可不是好料理的,万一皇帝没答应,反而问他为何自己不出任,他该怎么说,说自个儿年纪大了,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那他可就有偏袒本家子弟的嫌疑,朝中这么多年轻人,怎么就要把机会留给你家那还未入朝的子弟呢?
结果他这一番犹豫,便被金童捷足先登了,事后又捶胸顿足,后悔当时未当机立断,心里不无恶毒地想,张这么大嘴,不知道能不能吃下,小心噎死。
宇文钦知道金童领命去江南查盐案后,也有些恼父亲没帮他争得这个差事,但又不好责怪,他问父亲能不能致仕,让他进入朝堂,毕竟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凡事让父亲为他争取,他躲在后头束手束脚,他要和金童争,首先就得进入朝堂才能和人家分庭抗礼,要不然看着像父亲在和金童争,有他什么事儿?
德郡王早前就考虑过这个事儿,一家不能有两人在朝堂上,他致了仕儿子才能入朝,只是儿子羽翼未丰,他又担忧自个儿致仕后儿子没跟上,那他们家可就会被挤出朝堂中心了。原先他犹豫颇多,这回儿子都有些怨他了,他思前想后,这事情还真得提上日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