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酬场上就是这样,见了面先在心里打量一番,褒贬只在心中,嘴上对着人就是一顿猛夸,谁也不当真。
婧儿今日是东道主,坐的也是上席,秦夫人是姜骥上官的家眷,婧儿便多添了一个席位,和秦夫人平起平坐,秦夫人带了家里几个姑娘来,婧儿也挨个儿给了见面礼,想到她今日出的血,忽而后悔这回没带晨曦来,要不然她也领着晨曦去各家收回来。
今日这赏花宴,也确实搬了些花出来,这些花素日都是养在花房的,只有在这样办宴的时候才会搬出来各处装点,婧儿不喜欢住的地方太过花哨,绿树成荫如酥草色点缀些零星花朵便成,但今日来赴宴的夫人姑娘们倒是挺喜欢这些花,不是太贵重的,婧儿皆大方送出去,比较贵重的,人家问了,她也不会不给,要不然她办的什么宴呢,没的让人说她小家子气,皇室贵女就这点儿气度。
宴席散后初露她们带着人各处收整清点,算算今儿散出去的东西,他们可是亏大了。
婧儿让她们不必介怀,舍了这些是为了姜骥在官途上走的更顺遂,他们家就夫妻两个,没什么红白喜事,日后她轻易不办宴,一办就要办的无可挑剔。
前头的宴席比后头的宴席散的晚一些,各家夫人催促她们的男人回去,他们还流连忘返,不敢在这府里厮混,便约着晚上去醉仙楼再喝几盅,姜骥是不敢去的,借口不胜酒力回房窝着了,但也不让他们扫兴,让他们尽管去喝,酒钱都记在他账上。
姜骥回了寝院来躲清净,婧儿应酬了半日也在榻上歪着,糯米在给她打美人槌,姜骥想往婧儿身边挨,婧儿推开他:“一身酒肉味儿,别往我身上蹭。”
姜骥的同僚多是武将,聚在一起就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女眷的的应酬就雅致了许多,赏花喝茶,看年轻姑娘们献艺比美,夫人们话话家常,气氛轻松欢快,但就是如此,婧儿也累的不行,毕竟,把这种聚会当成一项任务,怎么能由衷开心呢。
姜骥搬了个杌子在婧儿榻前坐定,问她今日后院如何?他们前院是很满意的,说皇宫里出来的郡主就是不一般,这席面都比别家的精致,就算他们是群粗人,也有正常的审美,婧儿办的宴席没有哪处能让他们挑的,确实比酒楼里的强。还有些文官也来赴宴,更是连连称赞,还能说出些门道来,对那些名花异卉也由衷欣赏,只是和主家不熟,不好随意讨要罢了。
婧儿听着姜骥说起前院对她的赞誉,心里有几分得意,她还是个俗人,喜欢听别人的好话,说起后院:“嘴上倒是都夸我呢,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面上挑不出错来就行了,若真是有仇怨的人家,如何能因为你多邀请了几次,就和你言和交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