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很暴躁,戾气很重,完全听不进这些,姜骥要在这时候跟她说什么妥协,说什么为了他的家人放下身段,她怎么能答应,凭什么让她妥协,为什么不能让他的家人妥协呢!
“婧儿,在你心里,我们是平等的,还是你凌驾于我之上呢?你觉得我的母亲子女待你没有好脸色,所以不愿委屈自己去讨好他们,可你想过没有,从我娶了你之后,金童对我难道有过好脸色?在他看来,我拐走了他的宝贝妹妹,他怎么能对我有好脸色,可我几时放在心上了?哪次不是好生哄着他?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哥哥,是你爱重的人,我怕你夹在中间难为,从来都不敢让他生气,让你伤神。那么对我的母亲来说,你这个儿媳妇,也拐走了她的好儿子,对于定南兄妹俩来说,你这个继母也抢走了他们的父亲,他们又怎么会喜欢你呢?可他们真的做过什么坏事来欺负你害你么?从来只是口头挤兑几句,怎么你就不能容忍呢?你又知不知道,你们都是我没办法舍弃的人,我夹在你们中间也很难为!”
从婧儿出事以来,金童就上窜下跳撺掇婧儿和他和离,他的母亲向来不喜欢婧儿,也从来没说过让他和离另娶的话,他自认为成亲以来尽到了做丈夫做女婿妹婿的责任,婧儿比他小十岁,他一开始就宠溺她多一些,他也付出的多一些,男子汉大丈夫,本也不该和女子一般斤斤计较,可他这么努力的维持他们的夫妻关系,婧儿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将它弃如敝履。
婧儿原本火气上头,恨不得立刻就进宫去请和离圣旨,但听到他说完这段话,突然就有些心虚了,似乎姜骥说的真是这个理,她成亲以来,除了孩子夭折这番波折,其他时候姜骥真是宠她宠的没边了,她不想去国公府给王夫人请安,就不去,隔三差五才去请一次晚安,早安只有新婚第二日敬茶时请过,后来再没有过,姜定南兄妹俩的衣食住行她也一概不管,又不是她生的,她管什么,也不必他们兄妹俩来表孝心,大家相安无事就最好。
可这只是对她好,这个时代的女子本职工作就是相夫教子侍奉翁姑的,像她这种卡在中间的小媳妇,上有老下有小,是最艰难的,别说她只是个郡主,以姜家的地位,就算她是公主,也摆不起多大的架子,她能过的这么顺遂,不过是姜骥一直护着她罢了。
婧儿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心里松软下来,却拉不下脸,干脆就不说话了,姜骥却是个耿直的人,看婧儿沉默不语,以为她还在闹情绪,试图再给她讲些大道理,务必今天就讲清楚了。
“婧儿,我也不强求你把我的父母当亲爹娘孝顺,他们没有生养过你,你和他们的联系全在于我,我只希望你看在我的份儿上待他们敬重一些,不必你端茶倒水,好歹能常和我一起去陪他们吃顿饭说说话,家常家常,不就是这样么?定南和晨曦我也不要求你待他们视如己出,就像皇后娘娘待你和金童一样,给你们吃好穿好,让你们接受良好的教育,都长成出挑的人材,便够了,他们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你给了他们什么,他们日后便会回馈给你什么,你们又没有什么大仇怨,为何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姜骥说的都很有道理,婧儿这回也听进去了,但她就是不吭声,姜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再呆着也没意思,就走了,让婧儿好好想想他说的话,说他明天还来。
婧儿望着他渐远的背影,气得撅起嘴巴来,这人,竟然就这么走了?他就不能再哄哄?他这是哄媳妇还是教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