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骥让她坐过去些,他也要挤上来,婧儿蹙眉娇嗔“这榻小,躺不下两个人的。”
姜骥道“那咱们换张大的榻,或是去床上躺着,地方大。”
“大白日的躺在床上成何体统?你自个儿躺着去。”
婧儿将头偏到了一边,留着个后脑勺对着他,姜骥却没皮没脸地挤上来,险些把婧儿挤下去了,他一手将她捞过来,贴着身子抱着。
“别气了好么?我会敲打定南,不让他再对你言行无状,晨曦不愿亲近你便算了,就像父亲说的,咱们日后生几个孩子,你想怎么亲香都成。”
婧儿问他“那我要是不管他们,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尽责?”
姜骥犹豫了,婧儿怎么能不管呢,以后定南娶妻,晨曦嫁人,这些都要她来操持啊,那时候王夫人已经老了,这些事情怎么能劳烦她,可这样对婧儿又不太公平,他们小时候不听她教导,不与她亲近,大了有麻烦事就知道来找她,又不是她生的也不是她养的,她哪来这么多闲心伺候他们。
“我早就知道,后娘难当,可我不想嫁给别人,你们一家人都站在同一阵线抵制我,我只有你了,你能不能多顾着我些?”
婧儿搂着姜骥的脖颈埋首在他胸前哭诉,姜骥是一个极具英雄情怀大男子主义的人,最受不了这样的弱质堪怜,抱紧了她拍拍哄哄“我当然顾着你,你们既合不来,日后便少来往,我会同母亲说,不必拘着你日日去请安,你们分住两府,郡主府另外采买,凡事都不过国公府的中馈,该少了许多矛盾是不是?”
凭心而论,姜骥算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他明白婧儿的骄傲和委屈,昨日她受了大委屈,当时顾全大局忍着了,今日怎么能不发作,她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利罢了,不曾实际伤害哪个人的利益,只是母亲骄傲惯了,不能接受儿媳违背她的意愿。在这场婆媳博弈中,他站在婧儿这边,毕竟他的家人一开始就对婧儿抱有敌意,婧儿只是不愿再用自个儿的热脸贴家人的冷屁股了,这没什么错。
婧儿揪着他衣领处的布料缠绕,问他“我和你的家人分住两府,那你住哪儿?今日你儿子说姜家人就该住在姜家,怎么会住到郡主府,可见是不把我当姜家人看,你呢,是不是也同他一样的想法?”
“怎会,他小孩子口无遮拦罢了,你是我的妻,夫妻一体,当然要住在一块儿,你喜欢住在郡主府,我便陪你住郡主府,也不是说我住在郡主府就代表我不顾他们了,我还是他们的儿子父亲,我每日都会去陪伴他们,和他们一处用晚膳,你若不想去,便不去了,我夜里还是会回来陪着你。”
这实在是解决婆媳矛盾最好的法子了,既然相看两厌,做什么还要见面,他不觉着婆媳必须和睦相处亲如母女,母亲是他的母亲,是他要孝顺的人,他不能要求妻子待他的母亲如亲母,妻子是他的妻子,是他要爱护的人,他也不能要求母亲待他的妻子如亲女,这两个女人以前极少相处,如今因为他成了一家,能和睦相处自然好,不能也是常情,陌生人之间哪来这么多温情,便是婧儿和皇后一同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们的关系都没法亲如母女。
所以,他的母亲他来孝顺,他的妻子他来爱护,这两个女人站在他的两手边,互不相犯便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