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夫妻么,总有几分甜蜜,窝在屋里你侬我侬,宫人来报说柔嘉郡主下午要过来,金童便换了身衣裳,让宫人备好婧儿爱吃的点心,又道她以前来青云殿可从不提前报备,想来便来了,如今怎的还多礼起来。
哥哥成了家,婧儿如今可不敢再随意进出青云殿了,让人事先报备了,她下午再来,他们也有了准备。
青云殿有了女主人,如今这宫殿气氛自然也不一样了,王妃带了陪嫁的下人来,当然陪房都送去了王府,如今跟着进宫的只有丫鬟婆子,却也气势不一般。原本青云殿当家做主的是杨枝甘霖,后来又有了个后起之秀风露不甘屈居人下,只是她们都不敢在金童面前造次,如今王妃也带了大丫鬟来,这青云殿下人间的争斗便够上一台大戏了。
婧儿过来时,是金童夫妻俩一同招待的她,婧儿不似原先那般去内室坐了,只在待客的外间坐着和兄嫂说话,喝了几口茶,便说去看看后头无忧。
周宁知她们素来亲近,只是小姑子这明显偏爱哥哥小妾冷落正牌嫂子的行径,还是让她恶心了好一阵子。
婧儿也知她这样不妥,可有些事情,明知不该做还是要做的,她和周宁相敬如宾不远不近便成,无忧却是她断不能放下的人。
无忧住在青云殿侧殿最大的厢房里,身边有几个小宫女服侍,以及跟了她十几年的忠仆清雨。婧儿过来时她正在做针线,是女子样式,婧儿以为无忧又是在给她做,将她手头的活计拿下来,道:“你实在无需做这些,伤眼睛伤颈背,我也不缺这些。”
几年浣衣生涯,让无忧从一个捏针便扎手的姑娘变成了如今的精细绣娘,进了青云殿后,她不必再做这些,却放不下这手艺了,于她来说,琴棋书画都太遥远了,女红才是她该做的,大多都是做给金童和婧儿的,这两人是她的大恩人,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你这回可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给你做的,是给王妃做的。”
“嗯?”婧儿蹙眉:“给她做?谁让你做的?”总不能是哥哥和周宁让她做吧。
无忧道:“没谁让我做,这是我份内之事,给主母做针线不应该么?”
婧儿也是同金童一般想法,觉着无忧就不该做这些,问她:“今日你去见她,可顺利么?”
无忧点头,“王妃还和以前一样好。”
婧儿松了口气,“那你得空便给她做一些,只别累着自个儿,她也不缺这些,你做了她也未必会用,尽个心意表个态便成。噢,日后不必给我做了,将我的那份给她,你我之间可不需这些虚的。”
她话是这样说,但无忧后来还是常给她做,贴身的里衣袜子,佩戴的荷包绣帕,偶尔还给她做外裳,繁复的图案花纹,光看着便能想象到制作者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