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东一江之隔的新义州,安贯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身材瘦长,梳着油亮的背头,脸型瘦削、面色白净,眼睛狭长,透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鼻尖微勾,隐隐透着一丝凌厉;唇上留着牛角状浓须。
相互打量片刻后,此人微微躬身道:“鄙人宫古良介,大倭帝国派遣军参谋,受冈市将军之命前来拜访,唐突之处,望指挥官阁下多多包涵。”
安贯兴问道:“宫古先生,有话就直说吧。”
宫古说道:“阁下爽快!冈市将军希望阁下停止与大倭皇军作对,一起对付沙俄人,作为酬劳,冈市将军愿向松永将军举荐,一个旅长的职位是跑不了的,有大倭皇军作后盾,阁下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前程。”
安贯兴不置可否道:“宫古先生,事关重大,我不能马上回复,需要点时间考虑。”
宫古笑道:“阁下行事谨慎,宫古佩服。鄙人就在新义州静候佳音,我相信阁下会做出英明的选择。先行告退!”
宫古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安贯兴连忙将战友全成皓、李时吾、李成河等人召集起来商议,全成皓断然否决道:“绝不能与倭军合作,往近来说,咱们只会被他们推在前面做炮灰,往长远说,赶走沙俄人之后,就算咱们的力量能保持下来,也会被倭人控制,到时咱们都身不由己,会沦为半岛的罪人。”
李时吾也说道:“我赞成白凡{全成皓字}兄的看法,对咱们来说,让倭国和沙俄自己打,咱们看着就行。而且辽东那边与倭国、沙俄都交恶,与任何一方合作,咱们都会失去这个强援,得不偿失。”
李成河也说道:“咱们的力量与任何一方相比都太弱小,说是合作,实际是受人摆布。要想合作,得有与他们相近的力量,从这点来说,合作也不可行。不但不能与倭国合作,也不能与沙俄合作。”
安贯兴点头道:“白凡兄,奉所兄{李时吾字},幸哉{李成河字}兄,三位的意见我都赞同,那就这么定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因为安贯兴掌握了与辽东的联络,无论获取经费的货物,还是购买或借用的军火,都是他一手操持,相当于掌握了义军的命脉,所以安贯兴在义军中的地位已无可替代,他们就怕安贯兴一犯糊涂,来个本末倒置。
与沙俄、倭国相比,救国军无疑要可信得多,虽然那位指挥官锱铢必较,但反倒让人放心。
全成皓这时说道:“最近来了很多难民,都是从咸镜道那边过来的,应岐{安贯兴字},你看是否再招些人入伍?”
安贯兴点头道:“再招一千人,注意甄别一下,别混入倭人的奸细。再选些可靠的,编进商队。”
义军由全成皓负责,甄别奸细是李成河的事,商队则由李时吾负责,这下三人都有事干了。
安贯兴又说道:“幸哉兄,派人盯紧那个宫古良介,说不定会网着几条杂鱼。”
李成河说道:“我知道了。”随后又说道:“应岐兄,那个宫古能直接找到这里,说明对我们了如指掌,这个地方不能呆了,你得赶紧换地方,以后要深居简出,不要轻易露面。”
第二天,宫古拂袖而去,却没注意到,身后多了几条尾巴。
再将视线投向华夏。
距占领京师已近半年,冀、鲁两省也有两月多了,除了偏僻地方有些匪寇还未剿灭,各地的运作逐渐步入正轨。
这时一个问题摆了出来,五省加上京津两市,以及呼伦贝尔草原,掌控了这么大的地盘,是不是该有个名号了?又该采用何种体制?
称帝被于寒第一时间否决,接下来的选择只有联邦制或共和制了。
于寒相信,只要他竖起大旗,很多省份的实权派马上会纷纷效仿,从这点来说,联邦制好像更适合一些。
如果其它省份只是名义上附和,实际各自为政,也不是什么问题,不服从,开打就是,自古到今,从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想要兵不血刃地掌控全境是不可能的。
于寒将各省负责人召集到海城,整整讨论了一周后,决议如下:
一,成立华夏联邦,包括但不限于黑、吉、辽、冀、鲁、呼伦贝尔区及京津两市;
联邦政府所在地暂定京师,并改名为北平;
二,成立联邦议会,负责制订、修订联邦宪法,并拥有财zhèng quán、监督权、选举权、同意权等;
这一条与联邦制奉行的两院制不符,但目前只能如此;
三,成立联邦国防部、外交部、最高fǎ yuàn、检察院及联邦警务局、税务局、财政局、海关、新闻总署、土地资源局、教育局、建设局、水利局等;
四,各省、市、区成立地方议会,以联邦宪法为基准,制订各自法律法规;
五,联邦及各省、市、区议会成员、行政长官经普选产生,其余各级官员由议会选举后产生,联邦官员任命须经联邦最高行政长官,即总统同意;
联邦政府对总统负责,而不是对议会负责。
从最后一点来说,又像是总统共和制,总之,与传统的联邦制、议会共和制、总统共和制都不同,算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体制。
……
会议结束后,纪要第一时间对外公布,短短时间内传遍了全球,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剧烈反响。